某處海岸上,支起了一堆篝火。
三個介乎男人與男孩之間的人圍在火焰前,一個抱着刀閉目養神,另一個擦着濕漉漉的金色頭發,似乎剛剛進行了夜泳,最後一個滿臉無奈。
“看我們抓到了什麼!”海水中,最帥的男孩抱着一個背包鑽出頭,炫耀似地揮舞手臂,緊随其後的是這個隊伍裡唯一的一位女孩,紫黑色的美眸中滿是無奈。
但即便如此,兩人上岸後,身體自動被一層淡色的火焰籠罩,看起來足以扭曲空間的高溫并沒有對他們造成一點傷害,反而貼心地蒸發皮膚與衣服上的海水。煙霧袅袅,好像行走的桑拿房。
“陸老師,您怎麼跟個小孩子一樣?”路明非歎了一口氣,不過看到那個打開的背包,他怔住了。
裡面是各種各樣的魚類以及貝類,包括但不限于帝王鲑、鲥魚、牡丹蝦、鮑魚等珍貴的食材,甚至還有幾條帶魚!
見鬼,這兩個人究竟下潛了多少米?
别的食材路明非不知道,反正帶魚是深海才會有的東西吧?
“别用那副眼神看我,是你們的陸老師非說要抓帶魚吃的,我能怎麼辦?就隻能順手給他抓了幾條呗。”海琳娜坐在一邊的石頭上,正在往剩下的幾人身上附着精神之火,溫和的溫度幫他們蒸發了身上的水汽。
路明非心說那你就真慣着陸老師啊?他說要帶魚你就真給他抓?他要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是不是你也得給他摘下來啊!
陸離可不知道這邊的兩人正在怎麼說他壞話,隻是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奇怪,誰在念叨我?”
海琳娜站起身來,挨着陸離坐下去,指尖搭在他的肩膀上,精神之火再次被點燃,充當暖爐的作用,“誰搭一把手啊?我們的夜宵來了,你們可要好好的感謝一下陸老師的。”
“生吃?”路明非顯然對這些活物不太感冒。
“誰說生吃?我們做鐵闆燒!”陸離撿起了自己的煉金長劍,心念一動,光華流轉,一塊鐵闆悄然在手中成型。
然後這把曾經斬殺若幹死侍的倚天劍再度迎來了不幸的命運,它被放在了篝火上,平整的表面被海琳娜的精神之火加熱着。
路明非看得目瞪口呆,如果這把武器有意識,一定會哭出來吧?又被堵住飛機連接口,又被用來當成鐵闆……
“快快快,誰來幫我一把?殺人我在行,殺魚我可不行。”陸離把目光轉向四人,一臉躍躍欲試,似乎等不及享受美味。
楚子航睜開雙眼,挽起袖口露出了纖細的小臂,并抽出了村雨。他伸手拔刀的動作淩厲而又迅速,吓得路明非以為他要殺人。
“我來吧。”他主動接過了背包。
楚子航走到篝火旁,抓住了還在活蹦亂跳的帝王鲑,從它的腹部開始入刀,墨綠色的魚子湧了出來。
清除刀身上的魚子後,他先是斬斷了鲑魚的頭部,旋即像庖丁解牛般将它分成若幹個小份。每塊魚肉都是方柱形的,被他分類放在了鋁合金的鐵闆上。
路明非看了一眼便被楚子航精湛的刀術所折服,白色的魚骨上沒有任何粉嫩的顔色,也不知道楚師兄這個技能是從哪練出來的。
“可惜沒有山葵與醬油。”恺撒抓起一片放在口中,口感油潤滑膩,鮮美無比。
果然海魚最佳享用時機就是剛剛打撈出來的時刻,雖然缺少一些調味料讓風味欠佳,但也是上等的美食。
路明非也小心翼翼地嘗了一口,鮮美到差點把舌頭嚼碎咽下去。他沒有恺撒那麼挑剔,也說不出什麼贊美之詞,隻能對楚師兄豎起大拇指。
“老師,我們什麼時候回酒店?”路明非邊吃邊問。
他們下了飛機就跟着陸離狂奔到這裡,按照那個看起來像是龍珠雷達的儀器顯示,六海裡之外的某處海域藏着一頭沉睡的龍類。
恺撒、陸離和海琳娜試着下潛了一段距離,并沒有找到龍類的蹤影。不過并不是沒有收獲——恺撒體力不支遊回來之後,陸離和海琳娜又下潛了一段距離,帶回了新鮮的食材。
“想什麼呢?我們屬于偷渡客,信用卡在日本境内無法使用,怎麼住酒店?”
路明非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的心情就像天空中的月亮一樣——被烏雲遮住了。
“那我們沒錢又屬于偷渡狀态,為什麼不待在原地等待救援呢?”他問。
“因為我們發現了龍類啊!”陸離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
他此時從楚子航手中接過處理好被一分為二的龍蝦,放在了鐵闆上。同時掏出随身攜帶的芝士片零食,蓋在上面,等待熱量将其融化。
“明非,你還是沒有轉變心态。我們的終極目标就是屠龍,發現龍類的蹤影當然是第一時間趕到現場,隻不過我們沒有想象到它藏在海溝裡面。”海琳娜好心的勸着。
這當然是撒謊。
陸離兩人在恺撒離開之後繼續下潛,在深海中布置了後手。這個機會絕無僅有,不能被日本分部發現。
路明非有些抓狂,他從小遵紀守法,沒想到離開故土之後立馬變成了偷渡客。如果背包中的武器被發現,罪名還要加上一條“武裝入侵日本”。
“淡定,淡定。”十秒鐘之後,陸離翻動龍蝦,芝士片已經融化。他把蝦膏與芝士混在一起抹在雪白色的蝦肉上,遞給了路明非。
“嘗一嘗新吃法,你不用擔心生存的問題,學院馬上會找到我們的,我要是猜得不錯,日本分部的人就要來了。”
路明非将信将疑地接過蝦肉,放入口中咀嚼,蝦肉本身的彈勁與脂肪融化的味道組合在一起,頓時将所有的壞心情抛在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