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宗先生的住所?
聽到這個地點,助理三人組彼此對視,他們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駭。
橘政宗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長,工作時間他總是待在源氏重工的辦公室裡面,雖然他沒有親人,但他名下有不少房産。隻不過保密措施做得很好,除了源稚生誰也不知道。
少主他……還是執意要弄明白這件事嗎?
在他看來,政宗先生的清白比所有人夢寐以求的大家長更重要?
“第一站去這裡。”抵達地下停車場後,那輛黑色的悍馬越野車車門被拉開,源稚生在手機上輸入了坐标,交給了矢吹櫻。
“哈依!”矢吹櫻擰動鑰匙,點火,引擎發動。
她很熟練,開車這種工作已經是刻在DNA裡面的本能了。
“老大,我們要不要多帶一點人?”源稚生坐上副駕駛後,後座的烏鴉忽然小聲提醒。
“這種事交給别人我不放心,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平時源稚生要是說出這番話,烏鴉沒準會感激涕零,嘟囔着說“我們終于變成老大的心腹了”之類的。
但今天他沒有開玩笑的心情。因為他很擔心源稚生。
别人或許猜不到源稚生要幹什麼,但聰明的家主們絕不是泛泛之輩,萬一那位風魔家主心生歹念,想要趁着源稚生最虛弱的時候把他消滅,然後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接替大家長的位置呢?
烏鴉希望自己是杞人憂天,但他不能不防範。
可這事他又不方便跟源稚生說,有挑撥家主關系、分裂蛇岐八家的嫌疑。
“秘密跟着少主的悍馬車,千萬不能被人發現,記得帶武器。”烏鴉悄悄給手下的兄弟們發了一條短信。
東方晨光熹微,新的一天慢慢的到了,四人的第一站是新宿市中心附近的居民街區。這裡不同于繁華商業街的吵鬧,反而格外寂靜。
烏鴉與夜叉從未想過歌舞伎町2-31-3竟然是這樣一座日式風格的老房子,藍白兩色的窗簾,屋前還有一個小花園,草坪與植被都被精心打理過。
鬧中取靜,别有禅意。
源稚生推開車門下車,拿出鑰匙打開房門。
屋内的裝修還是上個世紀的風格,桌子闆凳的年紀差不多跟他們幾個一樣大,一束康乃馨插在窗台的角落裡,彌漫着淡淡的芬芳。
“想不到政宗先生那樣殺伐果斷的人,會喜歡這樣溫馨的環境啊……”烏鴉在心裡喃喃自語。
幾人在大廳裡打轉,矢吹櫻去了閣樓,他們并沒有像搜查犯罪嫌疑人的家庭住址那樣粗暴,反而小心翼翼的。
橘政宗隻是有嫌疑,又不是被定罪了。萬一得到證據證明他是無辜的,在這裡肆意妄為說不定還會被按上“破壞前任大家長遺物”的罪名。
最主要的是,源稚生會不高興。
“老大,都找遍了,沒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和違禁品。”
這間屋子并不大,十分鐘的時間,足夠烏鴉、夜叉、矢吹櫻把屋子裡裡外外翻上一遍了。
“你們把屋裡的文件、通訊設備都帶上,我去地下室看看。”
“這屋子裡還有地下室?”
源稚生沒有理會烏鴉,而是來到了儲物間,掏出了一長串的鑰匙圈。這是放在橘政宗辦公室抽屜裡面的鑰匙,鑰匙們大多模樣相似,上面有的貼着标簽,标注了房屋的地址。有的則沒有。
“在這裡。”源稚生一眼就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他拿着沒有貼标簽的鑰匙依次試了起來,最後成功打開,踩着樓梯進入了地下室。
裡面黴味很重,似乎是很久沒有打開了。
源稚生在黑暗中摸索到了白熾燈的開關,“啪”的一聲,橘色的燈光照亮了偌大的地下室。
裡面都是書。仔細翻過書冊的封皮就可以發現,大多是蛇岐八家的曆史、一些興趣愛好類的書籍,泛黃老舊,似乎很多年都沒有動過了,上面落了一層厚厚的灰。
橘政宗是差不多二十年前來到日本的,想必是他剛加入執行局時,浏覽過的書籍。
源稚生還在地下室找了一個口袋,撣去灰塵後整齊地碼放在裡面。
一無所獲。
他提着重重的口袋重新回到了一樓大廳,烏鴉、夜叉正提着文件袋與數碼設備等他。
“走吧,我們去下一站。”源稚生也沒有氣餒。這也算是變相整理橘政宗的遺物,他在東京内差不多有十幾套住宅,這裡不過是最近的一套。
“少主,我來拿吧。”矢吹櫻把手裡數碼設備塞給了夜叉,小跑過去,從源稚生的手裡接過了那一口袋的書。
“看着點,要有眼色。”目睹這一切的烏鴉撞了撞夜叉的肩膀,小聲說。
夜叉原來雙手就拎滿了文件,被矢吹櫻猛然把電腦、相機之類的設備塞到懷裡,差點沒拿穩,險些造成文件天女散花這種慘案。
他正努力控制手裡與懷裡的平衡,聽到烏鴉的話,不由得一怔,“什麼眼色?你快幫我分擔點!那個手提電腦要掉了!”
“學着點吧……”烏鴉一副工作多年飽經滄桑的表情,并沒有理會夜叉,亦步亦趨地跟在源稚生後面,離開了這棟住宅。
“學什麼?”大大咧咧的夜叉滿頭霧水,直到出了門,溫暖的陽光與更開闊的視野,才讓他發現了異常。
這個粗魯的莽夫,發現了源稚生的步履維艱。
這個剛剛接任執行局局長的男人,本應該是頂天立地而又光芒萬丈的,可現在他受了重傷。不過是拎着幾十本書的從地下室走到一樓,就氣喘籲籲了。
這放在平常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矢吹櫻之所以要把她手裡拎着的東西放到自己懷裡,是發現了源稚生的虛弱,少主黑風衣罩着的、纏滿紗布的後背又有鮮血從傷口中滲透出來了,她才過去幫忙。
烏鴉發現了,但是他決定把這個表現機會讓給矢吹櫻。
“我要保護好少主。”夜叉的心頭升起了這樣一個念頭。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感覺自己是不可或缺的,少主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天照命,而是一個平凡的、需要保護的老大。
“還愣着幹什麼?趕緊上車!”烏鴉在後座招呼着。
“來了!”夜叉小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