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頭鲸看着眼前這位“祖宗”,貌似他的年紀看上去比新進來的三個人都要小吧?
牛郎店的店長猜不出他們的身份,隻能老實的回答,“由于是第一天入職,我并沒有讓他們接待客人,而是讓他們了解工作流程。”
“以你的眼光看,他們三個能勝任這份工作麼?”
座頭鲸猶豫了一下,“琳娜桑要聽實話嗎?”
“當然,誰願意聽假話?”海琳娜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楚桑、加圖索桑、路桑都不是想用一生貫徹花道的人,在他們眼裡,高天原不過是短暫的停留之地。”座頭鲸說。
海琳娜肯定地點點頭,“繼續。”
“楚桑和加圖索桑看起來都是出身高貴的人,他們僅憑容貌就能在牛郎界混一口飯吃。而路桑則不同,他完全不适合踏入這個行業中。”
“何況,我看他們的精神狀态有些不太穩定,眼中殘存着親人過世後的悲傷,這種低落的情緒在,無論是哪個行業,都不可能做到至善至美。”座頭鲸把心裡話一股腦地說出來。
“店長先生不愧是專業人士啊,一眼就看穿他們的底細了。”
聽到“祖宗”的贊賞,座頭鲸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光秃秃的額頭。
“但是,你太過于追求哲學上的花道了,忽視了包裝的實力。”
座頭鲸一怔。
“楚子航和恺撒都是幹一行愛一行的好漢,當幾天牛郎沒什麼大不了的,路明非也是。他們隻是缺少,系統性的學習。”
系統性的學習?
座頭鲸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多年的從業經驗與管理經驗令他生出一雙可以挖掘花道的慧眼,高天原的牛郎都擁有自己的風格,這是基于牛郎本身的性格、家世、涵養所帶來的底蘊,從來沒聽說過誰能學習、模仿成為當紅牛郎的。
“我不明白,請陸桑賜教。”座頭鲸不恥下問。
“恺撒出身名門望族,追求他的女人可以組成一個加強團。讨女人歡心這件事,是他的天賦之一。你隻需要給他豎立起驕傲的‘貴公子’人設,就會有無數強勢的女人想要征服這個牛郎,從而為他一擲千金。”
陸離講得頭頭是道。
“楚子航也是個富二代,還有點面癱,換句話說,他是一個‘S’,目标客戶就是‘M’屬性的女士。她們通常患有‘斯德哥爾摩候群症’,隻要楚子航越粗暴,這些缺愛的女人為了得到關注,會愈發瘋狂。”
新理論!
座頭鲸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這個年輕人讓他看到了新的牛郎之術,是古典的花道與現代的理論完美結合!
“楚子航和恺撒天生就有女人緣,相信店長你也注意到,當紅牛郎就沒有長得醜的。”海琳娜自斟自飲,她習慣性地接過陸離沒說完的話,“路明非其實長得也不差,隻需要好好給他化一個妝,一個異國柔弱的青年就會躍然紙上。他的主打屬性是‘青澀’,那些年長系的女人就吃這一口。”
“不止是他們,你可以仔細挖掘高天原内每一位牛郎的屬性,分别面向不同的客戶,相比于每晚不同的‘主題’,這些屬性才是永久的歡愉。”
座頭鲸恨不得跪下來親吻兩個人的腳面。
這是何等高深的理論啊?這是上天賜給牛郎界的聖徒,是牛郎界的摩西!
“關于這方面的培訓,等他們起床之後,由我們親自召開。店長你不介意吧?”
“當然不會,高天原全體上下靜候您們的指教!”座頭鲸心服口服。
“好的,請給我們分别準備一個房間,我們可能要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不要給我們特殊待遇。我們以什麼樣的面孔出現,都不要奇怪。”海琳娜打了一個哈欠。
“是!”座頭鲸恭敬地送過去兩把鑰匙。陸離接過鑰匙,拿着自己的手提箱,打着哈欠離開了店長辦公室,海琳娜拿着另一把鑰匙,緊随其後。
接下來要做的,隻有等待。
等待日本分部找到白王聖骸,順帶殺死赫爾佐格的真身,然後回到卡塞爾學院繼續當老師。
……
“我們應該梳理一下現在的情況。”
路明非他們不知道心心相念的兩位老師正在隔壁的房間睡覺,見習三人組正在恺撒的房間内開會。
“梳理什麼?我們不是在這裡當服務生嗎?”路明非哭喪着臉。
他們三個昨天來到這裡,無處可去,隻能遵循兩位老師的“遺訓”入職當牛郎。
誰知店長根本沒教他們如何賣酒,而是讓他們尋找自己的花道。美其名曰‘尋找花道’,其實就是充當服務生,扛酒、收拾桌子,就差去後廚刷盤子了。
“兩位老師的安排絕對沒有這麼簡單,他們給我們留了這個。”恺撒摸了摸一旁的裝備箱,“隻是我們沒有理解到他們的良苦用心。”
“什麼良苦用心?我們三個就像被賣到異國他鄉的偷渡客,沒錢沒護照,隻能在餐廳刷盤子!”路明非馬上糾正了自己的說法,“不是‘就像’,是‘就是’!”
他的崩潰不難理解,當服務生倒是沒什麼,可接下來他們是要當牛郎的!牛郎說得不好聽就是男……路明非連戀愛都沒談過,看日本女孩的小腿被發現了都會用韓語道歉,怎麼能出來賣呢?
“比起吐槽,我們應該更關心眼下的處境。”一直給村雨上油的楚子航開口了。
“老師們是否陣亡在這次任務中我們不得而知,但日本分部的叛變是不折不扣的事實。我們應該想辦法聯絡本部,尋找支援。”
一提到“老師們是否陣亡”,路明非就覺得自己的心缺了一塊,空落落的。
他搖搖頭,試圖讓自己忘掉這件事。
“日本分部擁有輝夜姬,這是與本部諾瑪相同的超級電腦。我們隻有炸毀它,才能與本部取得聯系。”恺撒說。
楚子航從裝備箱掏出兩塊□□,“威力足夠,唯一的問題就是如何潛入源氏重工。”
“要不要把源氏重工全炸了?”恺撒提出一個不靠譜的建議,“我看海琳娜老師給我們留了不少煉金藥劑。”
“不到必要情況,我不建議這麼做,傷亡太大。”恺撒用□□的槍口蹭了蹭自己的頭皮。
“也是……”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讨論如何造成局部爆破而不造成重大傷亡,招數五花八門,包括但不限于高空潛入、地底爆破……
聽得路明非心驚膽戰,再一次對兩位暴力的師兄有了直觀的認識。
“兩位大哥,這裡昨天才被日本分部查過,我們是不是應該低調一點?等風頭過了再說?”
這件事也是發生在昨天。蛇岐八家得到了言靈·先知預言的地點,大隊人馬去了海域,另一小隊人馬前來搜索牛郎店。幸好他們三個早就在臉上塗抹了煉金藥劑,并拿出了寄存在裝備箱裡面的護照,才讓執行局的人确信這是三個外國人。
“說得也是,不急這幾天。”恺撒說,“我們應該弄清楚昨天在源氏重工究竟發生了什麼。”
“要迅速熟悉牛郎的工作,不能被人辭退。”楚子航恰時補充。
【咚咚咚——】
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誰?”恺撒把□□上膛,把它别在後腰,慢慢向門口出去。
“是我。”門外響起了座頭鲸的聲音。
“原來是店長啊,有什麼事情嗎?”恺撒松了一口氣,打開房門。
座頭鲸笑笑,鼓勵似地拍拍他的肩膀,“三位剛剛入職,還不熟悉如何尋找屬于自己的花道。我請了一位大師為你們解決疑惑,他的課程就在今天午後,請三位務必出席。”
上課?
三人面面相觑的對視一眼,心中生出了不好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