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的一聲一支箭忽然朝顧黎飛來,被顧黎擡手用靈力一檔,紮進一旁的草坪中。
顧黎猛然回過神來,朝周圍看去。周圍的試驗品們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見她看了過來,膽小的移開了目光;而有些臉上盡是漠然或帶着嘲諷、看好戲的神态,等着顧黎下一步的動作。
顧黎轉過頭:“是對面嗎?”她暗暗想着。“這也太遠了,竟然有百靈能把箭射這麼遠嗎!”
“周圍沒人因為電擊而倒下,所以這又是被允許的喽。”顧黎心道,她竟已經有些習慣這裡反複無常的規則了。也難怪總是有人會止不住的試探一些明面上的禁令。
她蹲起身,小心又仔細的觀察那隻箭。然後三下五除二的吃完漢堡,用包裝紙包着,把那支箭從草坪裡拔出來。
箭插得不深,很容易拔出。傳統箭镞的樣式,頂部是尖的,箭身一個直杆。
顧黎拿着箭看了眼E6。E6對着她笑了下,然後啃了口漢堡。顧黎又細細端詳這隻箭,然後把它扔進了湖裡。她忽然笑了一下。
不害怕是假的,但是剛剛直到扔完箭,那股有些後怕的情緒才上來。這不就是進步嗎。如今孤身一人,還是要快些成長才好。
顧黎把腦中那團複雜的情緒全都清了出去,走到另一側的垃圾桶那裡把包裝扔了。準備去教學樓上課。
她路過那群人,用餘光悄然而謹慎的觀察着他們,同時腳步飛快地走向教學樓,新來的獵狗在後面跟随。E6看着剛剛箭被丢下去的地方,一個想法在腦中成型。
下午一點半上課,第一節課是僞裝課,屬于間諜素養分支下面的一門課。這門課主要是理論和實操,講授易容和僞裝技術。僞裝課在室内上。所在的教學樓是一棟看似很陳舊且普通的四層小樓,但是依照這裡的特色,教室和走廊内怕是另有玄機,顧黎還未有幸看到它們的表演。
這堂課獵狗照例跟随,新換的獵狗沒之前的那位壯,但可别誤會,他隻是不如之前的獵狗塊頭大,但依舊一副不好惹的樣子,實力不容小觑。
顧黎看了眼新來的獵狗,他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大,寸頭,頭發是棕色,面容雖冷,但沒有像其他獵狗一樣給她那種壓抑和可怕的感覺。
顧黎向教學樓方向走去,獵狗在身後不遠不近的跟着,一路上各種百靈和獵狗在周圍經過,顧黎有時會想,這樣人來人往的場面,會不會有誰忽然捅誰一刀呢。
她向後看了眼她的獵狗,獵狗和她對視。她收回視線,繼續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往教學樓走去。
這座樓叫灰蘿,正如建築的整體顔色一樣灰沉沉的。
她的教室在2樓,201。最右邊上去最裡面的教室就是。
教師是兩位老師輪換,一位中年男教師艾倫·亞曆山大和一位老年女教師布蘭奇·史密斯。
女教師帶着個造型獨特的眼鏡,配合着一頭卷發特别想嚴肅的女魔頭,很不幸的是,男教師是位秃頂,他還在課上打趣道他這樣有利于戴假發。
今天是那位男教師上課,他是戴了僞裝來的,顧黎和其他一同上課的試驗品一開始還以為是新老師,如果不是後來教師換回本音他們都以為是換老師了,畢竟在這裡這很正常。
這一節課艾倫通過解析他的這套打扮給學生們講解了如何通過改變外貌來達到僞裝的目的,同時如何制作和根據自己的特點選取合适的僞裝,臨近下課他表示下面的四節課會繼續學習相關内容在不同情境下的應用和制備。
下午兩節課都是僞裝課,等下了課教室的表顯示已經六點,晚飯時間到了。
晚飯是可以自己任選一個餐廳吃的。顧黎這次打算選個離澡堂近的地方,這樣自己可以早點洗漱,然後找個地方躲起來,偷空練一練。等到了快集合的時間再趕往集合地點。
想到澡堂,顧黎還是有些後怕,她又不禁想到昨天晚上的情形,她狼狽的蹲在浴室裡房間的隔闆上,腳趾使勁抓住不讓自己掉下去......後來被逼到角落,九個冰淩把她護住,外面四個女人得意大笑着指着她,語言間盡是嘲諷和謾罵。她的淚怎麼都止不住,孤注一擲的甩出所有的冰淩,對面四個人顫抖着倒地,依舊不甘心地掙紮想要爬起來繼續攻擊顧黎。顧黎用盡全力調動體内的靈力去抵擋......直到她看到她的獵狗,竟然荒唐的生出一股放心的情緒。
現在對顧黎而言,澡堂不是一個能讓她洗去疲憊的地方,那裡面存在着能吞掉她的東西,澡堂是和周末的比賽一樣恐怖的存在。
等等......
顧黎再次回想起她們倒地和冰淩飛出去的時刻,如果沒看錯,她們似乎在想伸手抓自己的脖頸啊。她又回想起G5今日的模樣,那分明是項圈通了電。
顧黎坐在位置上,手慢慢握成拳,她的手指冰涼。
“這些人......師父......他們到底對師父,對自己,對背後的......了解多少呢?”顧黎感覺,自己無論如何要努力守住這個秘密,除非萬不得已,不能顯露自己的功法。
教室裡的試驗品漸漸都走光了,顧黎才站了起來。
她往門口看去,沒人,獵狗不在。她握緊的拳頭一時間忘記松開。
顧黎還是去了離澡堂近的餐廳。晚餐算是相安無事,一些小打小鬧不值一提,并沒有人向她挑事。
吃完飯後她迅速去往澡堂。顧黎面上保持冷靜,但卻草木皆兵。男女浴室是分開的,兩邊對着設立。
沒想到她進去的時候,裡面已經開場了。
一個燙着紅色爆炸頭的白人女性正一副流氓模樣伸手按在一個黑人女性的櫃門上,”砰“的一聲在空曠的浴室裡回響。還有兩個人圍在黑人女性的周圍。
黑人女子吓得哆嗦了一下,看到有人進來,她向顧黎露出求救的眼神。周圍的女人們開心的咧開嘴笑了起來。顧黎面色如常的從爆炸頭的旁邊走過,爆炸頭的同伴給她使了個眼色,女人轉頭瞟了顧黎一眼,沖同伴露出一個微妙的神情,然後轉頭沖黑人女性說話。
“哎呀呀,别害怕嘛達蓮娜,我就是想問你借一下換洗的衣服,我的找不到啦。”說着爆炸頭笑了起來。眼睛一直盯着那位叫達蓮娜的女性。
達蓮娜雙眼看着她,半晌,用努力鎮定但依然發抖的聲音說道:“我、你怎麼會沒有呢,每個人都有啊,要不我幫你去再要一套。”爆炸頭聞言,哼笑了一聲,威脅說:“我的櫃子,你也想翻?”
然後她又恢複了那看好戲的笑容:“可我就想穿你的啊。”說着她一把抓住達蓮娜将她往外推去,打開她的櫃門将達蓮娜換洗的衣物和毛巾都拿走了,達蓮娜一時不防被推到在地。
隻見爆炸頭女子走向另一排自己的衣櫃拿出另外一套衣服,扭着腰哼着曲臉上帶着得意的笑走進浴室。她的同伴将腳踩在她的身上揉了揉,也轉頭拿衣服進了浴室。
不一會兒裡面就傳出了帶着得意和笑意的交談聲和水流聲。隔了一會兒才有另外一些人小心翼翼地走到裡面,她們刻意避開了剛剛那幾個人選的地方。
這裡的規矩是不能不洗澡,因為手環會記錄次數,不洗會受罰,所以留給達蓮娜的有兩個選擇,而這兩個選擇都是折磨。
顧黎打開水龍頭,溫暖的水流沿着身體而下,讓她感動舒适又放松,連熱水流過傷口的痛都忽視了。
這個女孩她有印象,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欺負了,但是在她被欺負的時候卻沒有勇氣反抗,一個人的命運隻能靠自己拯救,尤其是在這裡。“對不起,我救不了你。”顧黎在心裡愧疚又誠懇的說道。
“要更快提升自己了。”顧黎心想:“不欺負别人,也不要做被欺壓的一方。”
浴室單間裡,爆炸頭把達蓮娜的那套衣服拿在手裡,“呼”得一聲,她的整個手掌燃起火焰,很快衣服就燒成了灰燼,順着水流沖進了下水道裡。“到時候就讓她光着身子出去吧,哈哈。”她愉快地扭了下身體。
“那咱們可有好戲看了。”另外一個女人說着,眼睛卻威脅似的盯了眼爆炸頭。爆炸頭此刻仍快樂的擺着身體,将手插進頭發裡洗起頭來,好像并沒有看到她的眼神。
達蓮娜猶豫着從地上起來,低着頭向外走去。
顧黎正洗着,外面就響起了達蓮娜的哀嚎,和男人的一聲咒罵,伴随着拳腳的聲音,過了一會兒達蓮娜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