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顧黎累得直接躺到艙床上,但她并不打算直接休息,而是想着明天要做什麼。周末是可以自由活動的,但是前兩個星期她剛來到這裡,因為害怕和擔心,所以隻敢在宿舍裡坐着。挨了兩天餓,隻靠喝水度過。但是後天就是比鬥了,明天還坐着的話不但沒有進步萬一還生疏了手腳就對比鬥不利了。
顧黎想出去,但又想到前幾天午間休息時湖邊飛來得那一箭。想到E6不懷好意的行為,她不禁長歎一聲。
在床上休息了一會兒,任疲憊和内心的負面情緒在腦海中暫時漫遊着。
顧黎并不是任由自己頹廢的人,她自己總能自行排解内心的苦悶和消極。當那股情緒還沒完全消失,她便坐起身來,在腦海中規劃着明天的行動路線。
如果自己在某個名單之上,那周天的比賽怕是會有很多人注視。因此在比賽前要保證自己的安全,手腳健全。想到這,她不禁笑了出來,笑到後面,聲音裡又帶了絲苦澀。她笑着搖了搖頭,随即恢複了正常的表情,把頭腦中兩股天人交戰、讓她心生遲疑的想法毫不客氣地扔了出去。
“為了家人、朋友,我必須赢,我一定會赢!”她在心裡對自己打氣道,放在床邊的手不自覺地緊緊抓住護欄。顧黎不再遲疑,起身去拿關于人體結構的書籍,她要複習一遍今天學得人體的緻命點和薄弱點。
明天,就從在食堂裡吃一頓安穩的早餐開始吧。
八月三十日早10:42 ,西藏無人區,“九州之地”和尼泊爾交界處。
蘇洛珊正坐在床上發呆。她表面上是在發呆其實是在監聽。這座基地裡的制度和廢棄汽車城出奇的一緻,最大的區别就是這裡的獵狗和管理強度要比廢棄汽車城的差很多。因為他們沒那麼多的投入資金也無法安排更多的人手。所以監管有時會不嚴,外面的人也容易安排些眼線進來,動些手腳。
耳麥裡正傳出兩個人對話的聲音。
“這麼久了那邊都沒給新貨,真是草了。”一個人不滿地說道,語氣裡帶着濃濃的不滿和怒意。
另一個人冷笑一聲,“不然呢,你以為上面那些人會對咱們多好。天天在這鳥不拉屎的地兒,連個太陽都曬不到。”有椅子刺啦滑動的聲音。有個人在不耐煩地走來走去。
“砰”的一聲,一人猛得拍了桌子,怒道:“好歹咱們給了他關鍵的貨啊!啊?!那東西好搞嗎!我們他媽現在都躲在這裡是為什麼?!鈔票沒有!娘們沒有!房子也沒有!沒有一點獎勵,還說讓我們來這裡是獎勵,這破地方是獎勵?什麼山珍海味都别想!”他氣得走來走去,又踢門又踢凳子。
另外一個人任他發洩了一會兒,才冷冷地開了口:“外面那幾個東西倒是逍遙了,何慶他們幾個垃圾,在外面享福,咱哥倆在這裡坐牢。”
“你到底有沒有問,難道是那個貨不行?那可是他們親自點的!”一人焦急地問道,“難道搞錯了?但、我們……我們為了他差點折進去!”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急得快哭了。
“問了,說是還不到驗貨的時候,定不了質量。讓再等等。”
“等?等多久?!這都快一個月了哥哥!這地……”另一個人仰天哀歎一聲,又開始發瘋。
另一個人實在受不了了,怒呵:“你他媽發瘋出去發,把人打死我都不管,别他媽在這裡吠!我他媽心裡也煩!”
那人停了,氣憤地看着他,瞪了半天,道:“行,行!我出去,我他媽真的需要發洩!”說完大步走出去猛得甩上了門。
“陳順!”那人剛想到什麼,趕忙坐起來朝剛剛男人離開得方向跑出去,“你他媽别把人弄死!”走廊上男人大踏步地離開,連手都沒擡一下,也不知道聽沒聽得進去。
屋裡終于安靜了,剩下的那一個人坐在凳子上,雙手交叉額頭靠在上面,閉上眼睛開始仔細回想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兒。
他也想離開這裡,但其實又不那麼想。現在這個基地就好像建大樓時那個醜陋的地基,它隻是目前還沒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