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就要正式下墓了。風季安眯了一會兒,便起身了。他坐在床上緩了會兒,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山中清涼的泉水洗去了他的疲憊。收拾好後他便去往雲升樓,想在啟程前再次整理、檢查一下那些篆符。
他剛走到樓下,就聽到樓上有活動的聲響,風季安眉眼一動。快步走了上去。當他到達四樓時,不禁雙眼一彎,笑了起來。
演練室裡他們早早就來了,正在訓練。蕭卿言和其他人在商量着什麼。禾攸甯在和青常豐說着話。昨天明明跟他們說了今天休息,竟然還把青爺爺喊來了。柳欣然正專心的聽着他們說話,眼角餘光看到一個身影。她眼睛一亮,又轉瞬暗了下去,露出一絲猶豫的神色。蕭卿言随着她的視線方向轉過頭,沖風季安笑着點了點頭。風季安也回了禮,笑着走了進來。
“大家怎麼不多休息休息,晚上是一場惡戰啊。”他的目光溫和的掃過衆人。柳欣然看着他,隻是認真的聽他說話。她的内心被勇氣和鬥志填滿了,剛才的遲疑被抛之腦後。因而此刻她格外的安靜和沉穩。在夜晚來臨前的這幾個小時,在還得以能再次訓練打磨的當下,她特别珍惜此刻的每分每秒。
風季安和大家打了個招呼便自己去往另一層了,那是雲升樓的頂層,六樓。
打開門上的禁制,風季安走了進去。隻見屋子裡滿是篆符,歸屬于《萬字決》。風季安選了一邊,從最頭上的一個字符開始,挨個用手去感測它們身上的靈氣狀況。過了一會兒,門被輕輕敲響了。風季安回過頭,右手輕輕一畫,道:“來了。”剛剛跟衆人說話時,他悄悄給青鶴遞了個眼神,青鶴會意,輕輕點了點頭。
“他們休息呢,”青鶴道,“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有個很重要的事,”風季安道,“但得征得你的同意。”
青鶴疑惑道:“那是什麼事?”
“和青家有關。青松。”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青鶴的瞳孔猛然縮小,一時間愣在原地。“......難道他......”風季安一看青鶴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岔了。好笑道:“不是你想得那樣,他好好的呢,在‘海嘯之國’。”青鶴點點頭,這個他知道。
“那你是想說什麼?”
“和下墓有關。”風季安邊說邊繼續檢查字符。“我忽然想到雖然他離家早,但是從小也是耳濡目染青家功法的,對于陣法應該也有印象,而且他一直想要青山玉,這你應該知道吧?”
青鶴點點頭:“爺爺跟我說過。”
風季安微微一笑:“所以這樣就很麻煩。這事才剛開始。”青鶴敏銳地感覺出這個“事”不單單隻龍骨的事,而是靈氣複現的事。“如果在一開始就暴露五大家這麼多人,對我們并沒有什麼好處。”“而且青松這個人我多少了解一點。我怕也參與了這個活動,或者聽到什麼風聲,這樣的話,如果他認出了青家陣法再說出去,你們會有危險。”風季安看向青鶴,然後又轉回來。“這是青家家事,”風季安不便再說更多,點到為止,“你要好好想想?”
青鶴沉默了一陣。過了一會兒他遲疑道:“不會吧......他是爺爺的親兒子啊。”“而且他沒有‘引玉決’怎麼拿得走玉?”風季安看了眼青鶴,内心歎了口氣。他知道青鶴的性格素來寬厚,所以想不到那樣殘忍又肮髒的地方去。
“那這些年他看過青爺爺沒有?”風季安委婉地提醒他。
青鶴沉默了。兩人就這樣相繼無言,青鶴跟在風季安身後慢慢的走。過了一會兒,他悄然間加快了步伐,走到了風季安面前:“他難道和爺爺......”說着他皺起眉頭。風季安無聲點了點頭。
青鶴垂下眼睫,片刻,在心中沉沉歎了口氣,“我知道了,那我到時候在外面就不用青家陣法了。”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可是斷不能讓爺爺受到傷害。青鶴又放心道:“那你和小珏呢?”
“這你放心。大家都有僞裝。到時候墨珏走風祁祐那邊有他照看。青松也許知道陽律,但是從沒見過,墨家的功法就更不可能了,她們兩姐妹很謹慎。”
風季安終于走到了頭,檢查完了一屋子的字符。他轉頭對青鶴道:“這一面牆的字符都是你的。”說着手一揮,十分豪橫。青鶴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露出難掩的笑意。
衆人最後一次練完便紛紛回去收拾行李了。風季安和風常青一起把風家準備好的符篆裝到車上。風常青看着孫子,眼裡盡是期盼。風季安恭敬的行了一禮。
吃完午飯,衆人分别回屋休息。墨珏把看青山叫到一旁,叮囑道:“事情的發展可能會脫節,你要照顧好自己,該跑就跑!”墨珏有些擔心的看着他。看青山看着她的眼睛,過了一會他緩緩眨了眨眼,道:“謝謝。”墨珏還是有些不放心,于是道:“行動結束後我們一起回去。”看青山看着她微微一笑“好。”“去休息吧,記住我說得話。”“等等。”她忽然又叫住看青山,說着墨珏拿出一個袋子,“這個給你,這裡面的東西可别小瞧,也别心疼,全都用了。”說着把裝着符篆的袋子放在看青山手裡。然後轉身揮了揮手,大步走回了房間。
中央派來的飛車已然停在了風家主宅外的平台上。當人數清點完畢,飛車啟動,衆人踏上了前往陝西骊山的征途。
下午六點,飛車降落在骊山某處山林。衆人下車後,飛車悄無聲息地開走了。
骊山今天是陰天,還處于秋老虎的季節,這樣的天氣給這裡增添了一些沉悶。
在車上他們早已調試好了設備,戴好了耳機。然後便按照各自的任務分工分成了三組。
A代表下墓組,B代表技術勘測組,C代表外圍的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