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祁祐轉過臉,看着弟弟。他的眉頭依然微微皺起,“是因為那個男人嗎?”
“這個決定不是,但是看她的身體狀況是,本來我不擔心這一點的。可是我高估對方的道德了,所以我得确定顧黎是否也被注射了那些東西,如果有得想辦法幫她清掉。時間長了就不好說了。”
風祁祐雖然不贊同他們的做法,但如今也無可奈何。他舒展了眉頭,道:“我去。”
風季安微感意外,“你去?”
“嗯。”風祁祐看着風季安,“我在部隊裡曆練了這麼久,識人心這一點不一定比不過你。另外,那裡守備這麼嚴,你用的功法遠沒有鬼道方便。”
風季安看着他,“所以我不同意。你忘了你回來的時候冒黑氣的左手了?”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風祁祐問道。
風季安沉吟了一下,“最快也要下周了這邊還有很多事。”
“一周我早就歇過來了,你要是不放心就大可試一試我。再說,你在國内還有這麼多事,雲升樓那個還得你處理,所以去看顧黎的事就交給我吧。”風祁祐說道。
風季安忽然露出一絲疑惑的神情,然後他立刻直起身,一下點在風祁祐右胸上,風祁祐下意識地往後躲了一下。
隻見“金玉一律”的日光紋篆畫之上,左上方出現了十分明顯的黑氣裂紋。
“你!”風季安真是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了,他想扯開哥哥的衣服看一下有沒有受傷,風祁祐抓住他的手給他按了回去,風季安隻得放下手臂。
“我就覺得奇怪。這次行動以你的水平不至于控制不住鬼氣,你是不是又去炸它了!”不等風祁祐回答,他就能從對方的表情裡看出答案,“爺爺不是跟你說過這東西和你是一體的,就算你能分開空間洞開鬼道但也隻是靈力外顯的表現形式,你沒法……”
“你沒法關掉它的。”風季安小心的換了個詞,擔心的看着哥哥。
風祁祐一時沉默下來,“我不信。”他平靜的說道,“隻要能試一下我還是會試的。也算是為了弄清它的隐藏的奧秘。”
“你!”風季安真的生氣了。攻擊鬼道,半身踏鬼的風祁祐也會受到傷害。這東西邪乎得很,平時就像個無底洞,靈氣很難傷害到它。但是當它能感受到風祁祐在故意毀壞它的時候,它就會反過來損傷風祁祐。
這不是寄生,風季安越來越相信爺爺說的,這是命。就像如今世間靈氣複現一樣。陰陽相生相伴,而風祁祐就是把陰的另一半帶到這世間的人。
“好了,”風祁祐笑道,“以後我會小心的。”“這樣吧一個星期為限,到時候比一比你不就放心了。”
“你想去就去,誰和你打。”風季安沒好氣道。
風祁祐“哈哈”一笑。
“你知道該怎麼做吧?”風季安正色道。
“放心,我知道。風好是檢驗她的關鍵。如果真的被國外洗腦,我不會放過她。但是如果沒有……”風祁祐皺了皺眉,“該想個辦法幫她度過這段時間。”
風季安一時間沒說話,表哥倒是比自己想得還敏銳。“這就看你了,我相信你的聰明才智。”他揶揄道。
風祁祐一笑,“這事我回區裡後給上面打個報告,看看允不允許我去。上面同意後我再做份計劃給兩邊看。你有沒有什麼要求,這次去我想着盡量把那個基地摸清。”
風季安有些擔心道,“這基地不是一般的大,你的靈力……”
因為鬼氣屬陰,而陰氣過重會損傷正常人,哪怕風祁祐這種體質也不能承受太多。所以他都是用風家功法“天地清晏”去淨化鬼氣裡的邪陰,而轉化成月光華。這是人能踏于鬼道并長時間在鬼道裡行走的原因,也是用來書寫陰律的靈氣來源。而這一步需要大量的時間去修煉去轉化。風季安雖然知道哥哥不弱,但若是長時間洞開鬼道他也不免擔心。
“放心。我心裡有數。所以這一點就更需要基地幫忙了。”風祁祐笑了笑,意有所指。
“你是說那位?”風季安恍然道,“可以。”他點了點頭。
見風季安反而同意了,風祁祐又有些賤賤的問道:“真放心?”
“大不了你就在鬼道裡滾回來呗。”風季安輕快的笑着說道。
“你長本事了是吧,就這麼和你哥說話的?”風祁祐裝作要教訓教訓風季安的模樣。
“好了好了,退下吧。我要繼續躺着了。”
風祁祐笑着搖了搖頭,端了他吃完飯的碗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衆人辭别。
風常青、風季安和風祁祐在雲海台送别諸位同僚。
柳欣然忽然扭過頭,日月閣高高立在空中,金瓦在太陽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她好像看到了在頂層的開陽儀,兀自運行着天道。她平靜的眼神中透着澄澈和堅毅的光芒,慢慢的她的嘴角揚起了一個笑容。
這個造就了她人生中關鍵成長的地方,給她一生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柳欣然仔仔細細地看着風家的建築,将它們記在心裡,然後轉過頭,一跑一跳的跟随師父他們離開了。
客人們走後,風常青拉着風祁祐說了會兒話,他好不容易能和孫子聊會兒天。從部隊的生活到陰律到鬼道,話語間飽含着對孫子的關心和囑托。
但任務緊迫,紀律森嚴。風祁祐待了不到一天,便于晚上返回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