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25對她點點頭。L23轉頭看着她，臉上帶有一絲好奇又認真的神情等待着她的回答。

“但你們透露的太少了，我對你們沒有多少信任，合作的前提在我這裡不足夠。”顧黎說完，心裡才重新擁有了那種踏實的感覺，她認為自己這一步的決定是對的，同時在心裡給自己打氣。她往一側稍稍邁開了步子，“麻煩放我出去吧。”

L25還是那樣仔細地看着她，看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那棟樓，相當于一個入場券。你所經受的名為‘灌溉’，它就是入場券。但是這裡有至少20個試驗品都長期擁有這個入場券，而入場券的發放還沒有截止。最後隻有十位可以成功。小姐，和我們合作，大家成為那十位中的三位，然後……想辦法逃出去。”L25看着她的眼睛，鄭重地說道。

這真是瘋狂的決定，也是極其瘋狂的一句話。卻正合我意。

威廉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劇情會帶你走遍基地的每一個角落。”我怎知這又是不是管理者安排的劇情？

顧黎沒有說話，她在想，她在心中算計着每個決定的得失。

L25繼續說道:“也許，你希望我說，我們選擇你是因為知道你是來自九州的，經過訓練的變種人。所經的訓練還是某種這裡從未擁有也從未聽說的，特殊方法的，特殊小姐。”

顧黎微微一笑，并沒有說話。

“這不是秘密，至少對有入場券的大部分人來說不是。當然有一部分是我和L23猜的。這個基地裡的聰明人很多，他們未必猜不到。”

L23看了L25一眼，“為什麼選擇你？因為我和L25也不是普通人。我的意思是我和L25是體外培養胚胎成人，簡稱‘人造人’。我們并沒有，或者說沒有傳統意義上的父母，隻是受精卵培養而成的人而已。這一切都是在實驗室進行，我們出生就是在工廠的實驗室裡。”L23的神色認真起來。顧黎有些驚訝，如果這是劇情的需要，那代價便是把自己裸露在他人眼前。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L23，他一貫沒個正形的外表裡，卻有着缜密和認真。雖然模樣依然是天生的可愛。

“請往後看，小姐。”“那裡。”說着L23指給她，“那個方向。我們在D樓才能看到，那個是A樓，天台千萬不要上去，這是規定。”

顧黎的視線從A樓掃過，然後使勁的往前面看過去，朦胧之中，極遠處似乎還有一棟樓。

“那裡是其他區域了，也許就是我們出生的地方。”L23就好像在說一件最普通的事。顧黎悄悄用餘光看他。

“這個基地裡也不隻我們是這樣。”L25補充道，“這樣是否足夠有誠意了。”他等着顧黎的回答。

“我們叫雷塞，雷克斯，因為是L批次生産的。人造人和你們的順序不同F到L是專屬于人造人的編号。”雷克斯解釋道。

顧黎邊聽他說邊思考，直到聽到編号，内心才震驚的想G5竟然是人造人。說實話，如果不是雷克斯說出來，她根本找不到一點G5不是正常人類的表現。不，她明明就是正常人啊，和自己一樣。

雷塞和雷克斯并沒有主動問她的名字，給了她尊重和保護。

他們沒有再說話，而是靜靜的等待。過了一會兒顧黎忽然道，“我知道了。”如果這是劇情的陷阱，那也無疑是進一步的橄榄枝。是她進入新局面的機會。

“一個近程，一個輔助功能性很強，一個遠程。”她邊說邊指，然後看着雷昂和雷克斯道，“雷昂的能力很難取勝吧，因為并不算是攻擊型的，這個基地的管理者似乎傾向于選取極其暴力，攻擊更強的能力。”她邊說邊思考着。哪怕直接說出了他們的短闆和真正的用意，兩人也并沒有因此而慌張，反而露出笑意，更加有信心的看着眼前的女孩。

“可是……就算我加入了，也沒有辦法去幫雷昂取勝啊……”顧黎皺起眉道。

“殺掉能力相同的人，顯現自己的價值，是這個基地的存活之道。”雷克斯說道。顧黎看了他一眼，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樣無害。他說出的話正如顧黎預料的那樣。

“你說你看中了我是因為我的善良，那你應該知道我不會随便殺人。”顧黎說道。

雷克斯輕輕一笑，“那你也該知道，在這個基地裡從來由不得我們。你在角鬥場上的表現已經足夠引人注意了。小姐，你真覺得自己能夠獨善其身嗎？除了我們之外，已經有了其他的團夥，他們之所以聚在一起，也是為了争奪名單上的名額。同時為了将來我們不知道被運往哪裡的時候再次相見，能夠彼此有一個照應。小姐，你真的覺得你自己的力量能夠對抗所有的人嗎？”

顧黎在心中無奈而沉重的歎了口氣，答道，“不能，我知道。可是我仍然不想主動殺人。”

雷克斯和雷昂對視一眼，雷昂開口道：“好，我們答應你。那我們的結盟就變成彼此在這個基地當中互相照應。直到遇到不得不出手的情況，就像你在決鬥場上一樣。”

顧黎沒想到對方會答應。

她看着對面的雷氏兄弟，腦海中和他們相處的幾個片段湧上心頭。包括今日他們所說的話和臉上的一切表情。他們是除了威廉以外，這個基地裡顧黎所接觸到的直接釋放善意的人。

但顧黎不清楚他們是否真的像威廉一樣，是真的不願去主動傷人，而不是僞裝出的面孔。但是在面對他們時，顧黎無需那樣緊繃和抵擋，這點和初見E6完全不同。她不敢托大，同樣，畏縮前進也不是找到出路的方法。

“好。我答應你們。”顧黎看着他們，堅定的說道。雷克斯伸出手，激動道：“所以我們是達成合作了嗎？太好了！來！一個慶祝的小儀式。”雷昂把手覆了上去。顧黎看着他們，微微一笑。“合作愉快。”雷昂看着她道。“合作順利。”說着顧黎覆上了自己的手。

雷克斯開心地笑了起來。就連雷昂也微微松了一口氣。

“我們每周相聚一次，交流信息。平時都互相照應着，保護彼此和自己的安全。”雷克斯輕快地說道。

“好。”顧黎答應道

“我和雷克斯平時都是單周周三去灰蘿旁邊的樹林，雙周周五來這裡，每一個月反着循環一次。小姐，如果有人就直接離開，我們會再找機會和你聯系的。我和雷昂住在2層。”

顧黎點了點頭，“我叫黎。”她看着他們說了自己的名字。

“黎。”兩人同時出聲，雷昂默不作聲的琢磨着其中的意思，雷克斯則不管不顧的興奮道：“好名字。”

“是黎明的意思。”顧黎解釋道，雷昂微微睜大了眼睛，點了點頭。顧黎看了眼雷昂道：“下周該你們比鬥了？”

“是啊。”雷克斯替他答道。

“加油。”顧黎說了一句，然後看了眼手環，“我得走了。”

“要小心啊。”

“小心。”

兩人跟她告别。“注意休息啊黎，你的臉色不太好。”雷克斯不忘叮囑道。

顧黎心中一驚，但是鎮靜的笑道：“應該是剛才電擊的緣故，沒事。”她沖他們一點頭，轉身就走。“看來自己還是不能太心急。經脈的注靈要緩一緩了。”顧黎心道。

她回頭看了一眼，兩人還在原地目送她離開。

“……066請多小心……”她猶豫着說出了這句輕喃，眼睛顫了一下，面露出糾結和猶豫。雷氏兄弟笑着點了點頭。

顧黎随即轉頭，快步離開了天台。“鈎子我抛出去了……接下來劇情會走向何方呢……”她最後看了一眼這處在課程中自己從未接觸過的大樓，轉身離開了。

雷克斯搭上雷昂的肩膀，“你看，很善良。”他看着顧黎離開的方向，輕輕道：“希望她能給我們需要的東西。”

雷昂拽過他，“她有個很美的名字。”他轉過身去，邁開了腳步：“走了，睡覺了。”

“哎！哎，慢一點，話說周末的比鬥你想好對策了嗎？不過那些人現在對你來說應該沒問題了吧？”雷克斯還在雷昂耳邊小聲的絮絮叨叨。

“放心，”雷昂有耐心的回他，“我從她身上受了點啟發。回頭還要謝謝她。”

“啊？你，真是活久見。”

“哎喲。”雷昂給了他一巴掌，兩人就這樣相攜着嘟囔着走了一會兒，到了有人的地方，便漸漸分開了。他們融進集合的人群中，變成了如這裡每一個謹慎而冷漠的人一樣，保持着應有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