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母慢慢放下手機。忽然轉過身,沖蕭父走過去。“别玩了!别玩了你!”她重重拍了兩下蕭父的肩膀,拽着他走進客廳。
“哎喲,哎喲,怎麼了這是?”蕭父扯着蕭母的手。
“兒子不對勁。”蕭母看着他,聲音裡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蕭父一時間停在原地,被她的神情震了一下。“……怎麼了?”
蕭母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從小到大兒子沒吃過什麼苦吧?啊,不對!就是吃過苦也沒說過苦吧。可是我剛剛和他通話——還是他打過來的。他的聲音,很低落,很沒信心,底氣不足。你說!咱兒子什麼時候有過這種狀态啊!”蕭母皺着眉頭,苦苦思索着。
蕭父慢慢的輕輕的坐了下來,遲疑道“難道……遇到了困難?”“我指練劍。”他忙補充道。
蕭母眉頭皺得更深了,“不應該啊……這都學了十四年了,到現在才遇到?”她看着蕭父滿臉的不解。
“他還一會兒就回來!班都不上了!”
蕭父眼睛不由得睜大了些。事情是有些不尋常。一向兢兢業業的兒子竟然抛下了練劍和工作選擇周三早上就回家?他轉頭看表,才十點!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等兒子回來看看吧。”蕭父開了口,聲音裡帶着一絲歎息。
蕭母歎了一口氣,“隻能這樣了。”說着她起身,“我先準備飯去,兒子愛吃的。”
“我幫你。”蕭父也起身走進了廚房。
蕭卿言放空了一上午,直到中午下班,才關上電腦,驅車回家。
剛過了一個路口,又是紅燈。十點多人們都在上班,路上車輛和行人并不多。他透過前擋風玻璃看着前方林立的高樓大廈和兩旁的綠化帶,心裡忽然就冒出一個想法,“幾年後這些都會消失嗎?在炮火的攻擊下,他們都将不存在。”他的視線落在了其他路人的身上,心裡有一股氣堵在那裡。
“嘀嘀——”後面的喇叭聲響起。他立刻回過神,已經亮起綠燈了。蕭卿言猛得一踩油門,車沖了出去。過了路口他才漸漸放慢了速度,留下心有餘悸的冷汗,慢慢地駛回家。
剛步入客廳,他就看到廚房裡忙碌的父母。兩人又在拌嘴,母親嫌父親礙手礙腳,父親義正言辭的為自己辯解。他就一直站在那裡看着,嘴角不自覺的上揚。眼睛微微濕潤了。
父親先發現了他。看到他的表情反而愣住了。
“你愣什麼!”母親“教訓”父親道,然後順着方向轉過頭。
“兒子!”蕭母立刻走了出來,“怎麼了兒子!”母親的聲音充滿了擔憂。蕭卿言落下淚來。父親腳釘在原地,他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兒子。那個一直讓父母放心的兒子,上了小學就沒再哭過。
蕭母心疼地抱住兒子,拍着他的背安慰着。
“小言!誰欺負你了!”父親怒吼道,身體跟着顫抖起來。
蕭卿言隻默默地流淚。
蕭父歎了一口氣,走到他們身邊,抱住了他們。
蕭卿言沒有說什麼,而是編了個理由把兩人繞了過去。他隻是囑咐父母要好好吃飯,多出去走走,注意健康,同時羞赧的表達了對父母的愛。蕭父蕭母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都看到了那個猜測,但什麼都沒說。他們不想給他增加負擔和壓力,讓自己成為他飛向天空的阻礙。他們能做的就是支持,給他父母愛中天生具有的,無條件的支持。
過完飯後,父親拉着他看自己養得鳥,母親給他看自己養得花。蕭卿言待了一下午,他難得的陪父母過起溫馨的日子,幫着給家裡的菜地除除蟲,做些家務。晚上三人又一同出去散了步。
淮東省
柳欣然輕快地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陽光透過樹葉散下金色的光斑。她愉快的欣賞着周圍的一草一木,就好像重新認識它們一樣。轉過頭,向前方等待她的舍友揮了揮手,大步的跑了過去。身邊同學們或三三兩兩的走過,或騎車而行。校園裡洋溢着青春和朝氣。
“是我要守護的人呀,是我要守護的祖國和校園。”柳欣然向着前方投下的一抹朝陽,笑着,跑了過去。
他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修複着心靈的傷口,他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延闊着此生的信念。道心不改,我志尤堅。
三天後蕭卿言回到了公司。
電腦前,他鄭重地打下幾個字:“戰用無人機”。接着打開了自己無比熟悉的軟件,投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