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樂怔住,她與陸無歡的眸光對視,有那麼一瞬,她感覺時間停止了似的。
怎麼回事,方才陸無歡在沖着她盈盈一笑。
先走過去,探探他的底。
蘇長樂當作沒事兒人似的,大步往陸無歡的方向走去。
“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小美人兒啊,竟然與本公子同在這高不可測的懸崖底下。”
這番言辭,明顯是在調戲。
“大膽,你竟然敢調戲本郡主。”
“郡主,你方才說你是郡主?”
“沒錯,本郡主坐不改名,行不改姓,本郡主就是當今皇上親封的長樂郡主。”
“哦,那你叫什麼名兒啊?”
蘇長樂上上下下打量着陸無歡,她覺得甚是奇怪,雖然他是江湖之人,可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皇妹長公主,她隻有一個獨生女,那便是長樂郡主,此事世人皆知。
陸無歡混迹江湖多年,怎會沒有聽說過她的名諱。
“本郡主蘇長樂。”
“長樂長樂,長久快樂的寓意,這個名字好,本公子覺得着實不錯。”
“豈有此理,本郡主的名諱,豈是你能随便叫的。”
蘇長樂一臉不悅,不過,比起陸無歡這個名字,她的名字的确要好聽多了。
“抱歉,本公子冒犯郡主了,敢問郡主,您可知道本公子是何人,又為何在此?”
聽到此言,蘇長樂驚呆得下巴都快掉了,言下之意,倚風樓陸無歡他失憶了。
小姑娘心裡樂呵着,不止樂呵,她還在盤算着,如何對付陸無歡,給太子表哥報仇雪恨。
“你真的不記得你是誰了?”
“若是記得,本公子也不會問郡主你。”
果然是不記得了,那這便好辦了。
如今陸無歡失憶了,想要找陸無歡報仇雪恨,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好在,昨晚她沒有掉頭就回皇城,而是帶着寒雪和曉楓在崖底下尋了一夜,皇天不負有心人,果然讓她給尋到了。
既然如今陸無歡已失憶,那該怎麼找他尋仇呢。
若是一劍刺死他,可陸無歡隻是失憶,又不是失去武功,他連四大高手都能遊刃有餘得打得過,寒雪和曉楓未必是他的對手。
更何況,陸無雙生得好看,細白嫩肉的,若是真的殺了,她還有幾分不舍。
她得想一個好法子,将陸無歡留在身邊,好生羞辱他一番,就如他廢了太子表哥的一雙腿,令太子表哥蒙羞,行動不便,整日讓人看笑話。
蘇長樂輕點着衣裙,她琢磨了一番,終于有了應對之策。
“本郡主也不知道你是何人,本郡主隻記得昨晚有人想要追殺你,本郡主拼了命地保護你,并救了你一命,既然本郡主救了你,日後你便為本郡主當牛做馬吧。”
芷蘭擔憂郡主,便帶着寒雪和曉楓前來,芷蘭聽到郡主方才的胡言亂語,她吓得那叫一個心驚膽顫。
郡主到底在說什麼啊,她沒有一劍殺了他,而是诓騙了倚風樓的陸無歡,還讓他留在身邊給郡主當牛做馬。
若是日後陸無歡記起了自己是誰,還不将郡主拿捏,弄在手裡玩弄。
芷蘭拉扯着郡主的衣袖,她在示意讓她别再自說自話了。
“芷蘭,退後。”
“郡主——”芷蘭在用眼神勸着,可是,郡主此時失去了理智,完全不聽她所言。
陸無歡凝眸,他又接着問:“那為何本公子同郡主都在這懸崖底下。”
“本郡主派手下擊退了追殺你的人,夜深,你又受傷了,不小心墜下了崖底,本郡主憂心你,便派手下來崖底尋你。”
受傷了——
陸無歡瞧着自己的衣衫,上面的番茄汁瞧着的确很像是血水,而他除了頭部被石頭撞了一下,壓根就沒有受傷。
罷了,如今他也不記得自己是誰,更是不知曉這個小姑娘究竟是何心思,且将計就計吧。
“本公子多謝郡主救命之恩。”
“不必言謝,日後,你便跟着本郡主,為我當牛做馬,來報答本郡主的救命之恩吧。”
“也好。”
一旁的芷蘭,隻覺得将陸無歡留在身邊,十分的兇險。
陸無歡隻是暫時失去記憶,他随時有可能恢複記憶,若是到了那一日,他一定會報仇雪恨,到時候,郡主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郡主——”
蘇長樂知曉芷蘭的意思,她在勸她,打消這種報複倚風樓陸無歡的念頭。
可是,眼下,這是最好報複陸無歡的法子了,她偏要以身犯險,就算有朝一日,她死在陸無歡的劍下,那也無所謂。
至少,她讓曾經聞名于江湖的陸無歡為她當牛做馬,這對他而言,便是最好的羞辱。
“芷蘭,本郡主口渴了,你去給本郡主打點水來。”
“可是——”
“怎麼,本郡主的話你也不聽了。”
“芷蘭不敢。”
勸不動,芷蘭隻好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去溪水邊打水了。
蘇長樂瞧着陸無歡那張俊俏的臉,好看,但卻有些髒兮兮的。
于是,蘇長樂繼續囑咐:“芷蘭,多打點水,這位公子的臉髒了。”
“諾。”
芷蘭心中又憂心又氣,那個少年可是江湖第一殺手陸無歡,怎的郡主還管他臉髒不髒,髒了更好,省得那張臉紅顔禍水。
這年頭,怎得當殺手的,還生得一張俊顔,惹得郡主都想要多看他幾眼。
沒一會兒,芷蘭便打水回來了。
蘇長樂沒着急喝水,還是用水沾濕了她的臉帕,為少年擦拭臉上的髒泥。
少年怔住,他感覺心頭有一股暖流劃過。
雖然他失憶了,可是,他的身體本能告訴他,這樣的溫暖實在是讓人久違了。
“多——多謝郡主。”
蘇長樂凝眸,怎的江湖第一殺手還結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