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屋頂上的陸無歡無聊得還哼起了曲子來。
蘇長樂察覺到屋頂有人,她擡眸一看,對上男人的眸子。
看來,是陸無歡來了。
“郡主,好些日子未見,倒是挺令人挂念的。”
“無歡哥哥——”
陸無歡聽後,他飛身而下。
“沒錯,是郡主的無歡哥哥。”
“無歡哥哥,的确好些日子未見了,我同樣也挂念着你。”
“是嗎?”
“那當然。”
“也罷,無歡哥哥這幾日留下來,在府上陪郡主如何?”
“無歡哥哥不用回去執行任務嗎?”
“無歡哥哥眼下最重要的任務,便是陪着長樂。”
“那可真是太好了。”
一旁的寒雪瞧了,他也是醉了。
陸無歡與南宮瑾本就是同一人,可是郡主非要分得如此清楚。
“郡主,我方才在屋頂上看見郡主舞劍,郡主可是想要學劍術?”
“嗯。”蘇長樂點頭。
“那郡主可有拜師?”
“沒有,寒雪自認當不了本郡主的師父,本郡主還在琢磨,要拜何人為師呢,不過,今日見了無歡哥哥,不知無歡哥哥願不願意教我?”
“倒是願意,不過,郡主先告訴我,為何想着要習武了?”
“力求自保,畢竟,人都是要成長的。”
“那好,無歡哥哥教你自保與殺人的本事,郡主天資聰明,又是練武奇才,很容易學會的。”
“那長樂今日便拜師了,無歡哥哥,請受徒兒一拜。”
聽到這裡,陸無歡笑了。
也許,他從一開始便當陸無歡就好了,不必回宮,更不必成為六皇子殿下。
男人挪步走來,從身後環住郡主的腰,帶着她從頭開始學習舞劍。
“腳步要穩,招式要奇,主打一個令人出其不意。”
“長樂記住了。”
于是,兩人在枯樹下練武,一招一式,宛如幻影。
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這些年來,他都在刀口上過日子,當年的他,已然失了勢,毀了容,若還不能拿起手裡的劍,在江湖中混有一席之地,那麼他這一生也算是個廢人了。
可是,他很争氣。
這些年來,他一手創建了倚風樓,不用當皇子,也能靠着殺手的身份過日子,不至于在這世間蕩然無存。
皇子的尊貴是父皇給的,可是倚風樓少主的尊貴,卻是他靠自己奪來的。
如今,朝廷風卷雲湧,趁着這個機會,他還能回朝卷動風雲,成為那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帝王。
可是,他卻不想再回去了。
隻有成為陸無歡的日子,才是最真實的他。
以前的南宮瑾已經死了,留在這世間的,從來都是陸無歡。
一個當慣了殺手的刺客,又怎麼能當好帝王呢。
罷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蘇長樂多年以來從未習過武,如今突然想要習武,有些困難。
這不,方才的招式她能記住,卻不能行雲流水地運用。
男人停了下來,敦敦教誨道:“長樂,萬事開頭難,隻要熬過開頭,一切便會變好。”
“無歡哥哥,那當年你剛成為殺手的時候,可曾覺得難?”
“自然會感覺到難,不過,隻要熬過去,成為了一等一的高手,便覺得一切都不難了”
“那可曾害怕過?”
“當然害怕,我記得第一回接了任務,便要殺人,當時的我,不僅害怕,還手抖呢。”
“那後來是如何克服的?”
“隻要我一想到,若是連殺手也做不好,那我便在這世間徹底沒了立足之地,父皇早已舍棄了我,留在宮中,我亦沒有權勢,遲早會成為上位者的眼中釘肉中刺,唯有讓自己變得強大,才能自保。”
蘇長樂聽到這裡,她忽然感覺到,陸無歡一步走來,步步艱難。
“可有躲在被褥裡哭的時候?”
“也曾有,可是後來我漸漸發現,流淚是懦弱的表現。”
“那是什麼信念讓你度過了暗無天日的日子?”
“是長樂,這些年來,無歡哥哥從未忘卻過長樂,我記得我們兒時在一起的每一個快樂的日子,這些皆是我的信念。”
“那你為何不來找我?”
“長樂那時已經有太子殿下陪伴了,我不希望我的冒然闖入,再次擾亂了長樂生活的平靜。”
“無歡哥哥,長樂雖然與太子殿下走得近,可是從未對他有過刻骨銘心的愛,長樂自始至終喜歡的是兒時的瑾哥哥,長大後的無歡哥哥,至于如今這個明明是殺手身份的六皇子殿下,長樂卻喜歡不起來。”
“長樂放心好了,無歡哥哥以後隻做陸無歡,不過,再給我一些時間。”
“好,不過,你若是六皇子的時候,我還是不想理你。”
“好,日後與長樂相處,皆是以無歡哥哥的身份,早知道長樂這麼喜歡一江湖混子,當初我就不迫不及待地回宮了。”
“長樂倘若是以身份論這些的人,估計早就與太子殿下成婚了。”
“也是。”男人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