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在明常殿待多久,曾書最後叮囑了秦之衡幾句完,便示意三人可以回去。
秦之衡和其他人有事約好,出了殿門就匆匆離開。剩下祝昭昭和白月書一起散步離開明常殿。
一出殿門就被白月書護在裡面走,祝昭昭雖然哭笑不得,卻還是遂了她的意。
今天發生的事太多,雖然表面上沒說什麼,實際上兩人都已經有些疲于應付。于是誰都沒有說話,祝昭昭和白月書就那麼靜靜走在路上。
直到一陣風迎面吹來。
說是沒什麼大礙,但當風吹起白月書袖口的時候,看着她手背上的傷,祝昭昭心裡還是一陣不是滋味。
低頭,她語氣低落:“月書師姐,很痛吧?”
正專心走路的白月書聞言一怔。
祝昭昭繼續:“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該激怒邢子山。如果不是我惹得他惱羞成怒,他就不會突然動手,月書師姐你也不會……”
她低着頭,白月書因此看不清她臉上神色。
卻仍能聽出她發自内心的内疚和歉意。
輕歎口氣,白月書輕撫祝昭昭的頭:“我說無礙并不是在安慰你。方才大師兄出手及時,邢子山的攻擊的确沒有傷到我。”
“你不要難過。”
“可是。”祝昭昭擡起頭,“如果月書師姐你沒有受傷,那你手背上那道傷口又是怎麼回事?”
白月書于是看向自己手背。
“你說這個?”她擡手,祝昭昭得以更清晰地看見那道傷。
傷口很長,但并不深。褐色的血痂橫亘在白月書透白的皮膚上,看起來分外猙獰。
祝昭昭點頭:“這傷口那麼長,一看就很疼。”
想到邢子山動手時那副猙獰模樣,她恨恨。
狗小子玩不起,臉上挂不住就耍陰招。要不是大反派這會兒還做人,最後時刻攔了一下,女主角要是重傷,誰知道後面劇情會不會因此出岔子。
思忖着一陣後怕,祝昭昭渾沒好氣:“邢子山就不是什麼好人,月書師姐你别因為擔心同窗情替他說話。他這種人就該被重重處罰。”
“等我找到機會,非得給這小子好好上一課。”
怕毀壞自己好不容易在白月書面前建立的乖乖形象,最後這句話祝昭昭是小聲說的。
白月書隻聽見她含混不清的聲音:“什麼?”
“沒什麼。”祝昭昭看着她手背上的傷口,“總之邢子山傷了你就是他的錯,月書師姐你不要幫他說話。”
“可是這個傷。”
白月書盯着手背上的血痂:“是前兩天月汀拉着我去山下集市采買時,不小心刮到我的。”
祝昭昭怒:“所以才說……”
等等。
什麼?
采買?
祝昭昭眨眨眼,繼而很快想起白月書口中的‘月汀’,應該就是她第一次去老生班時見到的那個衣袍濺血,笑容甜美的師姐。
“是她刮傷了你?”祝昭昭猶不敢信。
“沒錯。”白月書點頭,“當時她急着去搶最新折扣的鍛劍材料,我動作稍慢了些,她便伸手拉我,然後不小心将我刮傷。”
竟然是因為搶折扣商品……
祝昭昭大為震撼:“那月書師姐你為什麼不擦些藥讓傷複原?”
“因為沒時間。”白月書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這兩天我與之衡滿心都在修煉上。加上這本是小傷,就随它去了。卻沒想到昭昭你……”
沒再繼續說,白月書捏捏祝昭昭的臉:“雖然邢子山可惡,但這次真不是他傷的我。昭昭你就不要再為他生氣了。”
祝昭昭還能說什麼?
她含淚微笑:“沒事,我不生氣。”
但既然話已經說開,她幹脆直接把想說的話說完:“那月書師姐,為什麼大師兄……”
她表情有點遲疑。
白月書态度堅定地讓她說下去:“是。大師兄。”
“好吧。”雖然有點不爽,但祝昭昭還是從善如流,“那最後為什麼大師兄和邢子山說‘三個月囚魔塔獄卒’?”
“那是讓邢子山接下來三個月都要去囚魔塔受罰的意思嗎?”
“沒錯。”白月書答得幹脆。
祝昭昭因此驚奇:“為什麼?我以為那是隻有二長老和她座下弟子才有的權利。”
一聽這話,白月書臉上表情比祝昭昭還驚奇:“當然不是。你怎麼會這麼想。”
祝昭昭:……
彳亍吧,一個位面一個設定,她了解。
“但某種程度上來說,你的理解其實沒有問題。”
摸摸祝昭昭腦袋,白月書開始解釋:“其實二長老上任時間并不長,而在她上任之前,宗内規則确實就像你說的那樣,隻有司掌某項權利的長老及他座下弟子有權管轄相應事項。”
“但二長老上任後,有些事就變得不一樣了。”
白月書目光落在道路前方:“其實一開始大師兄是要拜在二長老座下的。”
嗯?
完全是下意識地,祝昭昭脫口而出:“可他不是被五長老從魔族戰場上撿回來的嗎?”
“就算是這樣,也沒有規定大師兄就一定要拜入師父座下。”
說着意識到什麼,白月書眉頭微皺,“昭昭,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
糟。
突然想起這事是在天玄山聽師姐們說的,祝昭昭心裡咯噔一下。
表面卻神色自如:“因為我先前說要來霧鳴山,我師父就把他知道的關于霧鳴山的事全部告訴我了。”
白月書還是懷疑:“可剛才我師父不是還說宗主正到處找你,都問到他頭上來了嗎?”
“可能是他忘記了吧。”祝昭昭繼續胡說八道,“畢竟我師父他總是不按常理出牌,說不定他這兩天太忙,所以才把我已經來霧鳴山的事忘了。”
“這倒确實有幾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