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比賽還在繼續,除了比賽的和有其他各種原因走不開的人外,大多數宗内弟子都趁着這難得的時候觀戰學習去了——
祝昭昭得以享受這來之不易的清淨。
然而這份清淨很快就因為她一時興起路過掌刑司,被迫煙消雲散。
和正好從掌刑司裡出來的慕行秋大眼瞪小眼半天,祝昭昭心裡惱火得想創亖全世界的同時,臉上扯出一個公式化微笑:“慕師兄,好巧。”
“是很巧。”慕行秋笑得倒是真情實感,“昭昭師妹今日表現不錯。”
聞言先是一愣,祝昭昭很快明白他在說什麼:“謝謝慕師兄誇獎,商玄師兄隻是未盡全力而已。”
“未盡全力?”
嘴角笑意更深,慕行秋語氣散漫:“你的對手若是知道你這麼說,也許會生氣。”
“況且以你點評你對手上一場比試時的透徹,他想盡全力,或許都有些難度。”
他眉眼彎彎:“昭昭師妹覺得呢?”
覺得什麼?
還能覺得什麼?
祝昭昭覺得額角直抽抽:“昭昭點評的那些皮毛談不上透徹,更影響不了商玄師兄如何出手。”
“慕師兄說笑了。”
“我卻不覺得是說笑。”慕行秋說着,捏了捏眉心,“畢竟你一眼便看穿刑煜的劍光是他用靈力僞造,點評對手的比試對你而言,算不上難事。”
慕行秋竟然全部都知道。
祝昭昭震驚又恍然。
瞧瞧人家這敬業程度。
沒點卷王屬性誰會連觀戰區都盯?
難怪能被二長老破格收入掌刑司還那麼快就當上了乾殿殿主。
一般人真幹不來這差事。
祝昭昭:佩服。
左右也沒什麼話說,祝昭昭幹脆陰陽慕行秋:“比起慕師兄不僅認真查看擂台戰局甚至有心連觀戰區一并查看的做法,昭昭做的那些,确實與難事無關。”
慕行秋挑眉:“誰與你說我連觀戰區一并查看?”
沒有?
沒有你怎麼知道我在觀戰區幹了什麼?
這下輪到祝昭昭愣住了。
慕行秋卻沒給她深入思考的時間。
再次下意識想摸上眉心又收回手,他給祝昭昭下逐客令:“若是沒什麼事的話,你便早些回霧鳴山好好休息吧。”
祝昭昭不可置信。
竟然還趕起人來了?
她本來也隻是一時好奇才過來的好嗎?
如果不是這人突然出現,誰會在這地方久留啊?
現在這人一張嘴,想留人就留人想趕人就趕人?
祝昭昭才不慣着他:“可是我本也就是偶然路過掌刑司才停下來看看的,如果不是慕師兄出現,我這會兒應該已經回到霧鳴山了。”
慕行秋聞言也不惱,反而好像真的思考起來:“這麼說來,倒是我不該叫住你。”
當然。
祝昭昭深以為然地點頭。
“既然如此,那不如你來掌刑司裡坐坐,我奉茶與你。”
他眉眼微彎:“天山青雪。”
努力不讓白眼翻得太明顯,祝昭昭本想立刻轉身就走。
然而瞥見慕行秋眼下青黑,她又停下了腳步。
好家夥,這麼一看精神上能卷不代表身體也能跟上,瞧這黑眼圈,不知道的得以為是黑洞取代雙眼了。
幸災樂禍完,祝昭昭突然意識到什麼。
她為什麼不趁現在關心一下慕行秋?反正假關心也是關心,慕行秋受用就好。
畢竟很快就有需要他的地方,現在和他打好關系,正好方便行動。
祝昭昭沉思。
但這人心眼蔫壞,真給什麼對他有用的東西純屬浪費,得找點他讨厭的東西送他。
他最讨厭什麼來着……
眨眨眼回過神來,祝昭昭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一掃剛才滿臉不耐煩的表情,她幾步走到慕行秋面前站定:“從剛才就見慕師兄一直捏眉心,再看你眼下,師兄這段時間一定很累對不對。”
目光靜靜落在祝昭昭和顔悅色的臉上,慕行秋但笑不語。
祝昭昭就跟沒事人似的:“恰好昭昭這段時間在山下嘗到一種很适合提神的吃食,慕師兄不若試試?”
她說着,從空間袋裡取出一個瓷盒。
“這是我前兩天在山下閑逛時買的,雖說是糖塊,入嘴卻不似普通糖塊那般柔和,而是涼爽刺激,讓人提神醒腦。”
是的,慕行秋讨厭甜食。
他不僅讨厭甜食,還很讨厭刺激的口感。所以薄荷糖這種融合以上兩種問題的吃食,可以說是在慕行秋雷點上大蹦迪。
正好是祝昭昭想要的效果。
她把瓷盒往慕行秋面前遞:“師兄你宗門大比這幾日若是有困倦之時,可以嘗嘗看。”
“當然,昭昭覺得現在吃就很合适。”
盯着眼前人半晌,慕行秋最後接過瓷盒。
“多謝師妹。”
成功把手裡東西交出去,祝昭昭笑裡多了些真意,和慕行秋道别後很快離開。
也因此沒有看見慕行秋靜靜端詳半晌掌心純白小巧的瓷盒。
直到身後有人喚他,才終于回過神,再将瓷盒打開,捏起一顆淡藍色的糖放進嘴裡。
眉頭皺起卻依舊把瓷盒妥帖收進袖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