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祝昭昭挨罰這事再沒了回旋餘地,白月書和秦之衡頓時洩氣。
一臉心疼地輕拍祝昭昭肩膀,白月書試圖鼓勵她:“不論受罰與否,昭昭你帶來器鳴金為慕師兄洗清冤屈這件事都一定是對的。如若二長老對你的處罰……”
她突然沉默了一下:“總之,昭昭你回來後,我與之衡會為你準備驚喜。”
驚喜?
祝昭昭原本還心不在焉的眼神忽然變得犀利。
會被人坑得差點去守魔界挖礦,會讓她在瘋狂趕課的時候加練,會因為讨論劍招在花前月下時上演全武行的兩個人,會給出什麼樣的驚喜?
祝昭昭根本不敢再細想。
但她無法對白月書的真心安慰,做出除了接受以外的任何反應:“……知道了月書師姐,稍後若是能回去的話,我再去找你和秦師兄。”
白月書欣慰地摸摸她腦袋。
見此場景,邊上秦之衡再次欲言又止。
明明是三個人一起認識的,再不濟也相處很久了吧,真的不能叫他之衡師兄嗎?
享受着來自女主角親切地摸摸之餘,祝昭昭瞥見秦之衡呆呆的心碎表情。
好吧,偶爾還是要哄哄男主的。
不然必要時候妨礙到做任務就不好了。
眨眨眼,祝昭昭朝他笑開:“哎呀,我怎麼說錯了,應該是之衡師兄。”
先是一愣,接着眼睛不可置信地亮起,秦之衡正準備說點什麼——
身後慕行秋溫和的話音就恰好傳來:“二長老還在平風小殿等着昭昭師妹,切莫耽誤太久。”
賀稚雪應了聲,連忙招手讓祝昭昭到自己身邊來。
跟着賀稚雪朝大門走去,自覺被打擾的祝昭昭略微有些不爽地橫了慕行秋一眼。
得到他不為所動的微笑。
笑什麼笑!
差點當場翻他白眼,祝昭昭轉身,不再搭理他。
*
前往平風小殿的路上——
瞥了祝昭昭好幾次都沒讓她接到暗示,賀稚雪猶豫半天,終于主動開口:“昭昭。”
故意裝瞎就想看看她究竟想幹什麼的祝昭昭:“怎麼了賀師姐?”
“今天殿審一事,真的謝謝你。”
賀稚雪說着垂眸,眼底浮現出點點慶幸:“你剛醒便匆匆被叫來可能不知道,長老們和掌刑司因為這件事已經僵持不下了很久。”
她歎了口氣:“大家其實都知道慕師兄是被冤枉的。”
這事并不意外。
但祝昭昭想試試能不能聽到點有用的信息。
于是她順着賀稚雪問:“大家都知道慕師兄是被冤枉的?”
“嗯。”
賀稚雪神情低落:“雖然擂台上的痕迹當時已經被清理得差不多,導緻我們沒辦法再得到更多蛛絲馬迹。”
“可憑借宗主和長老們的能力與手段,那點問題怎麼可能難倒他們?”
祝昭昭當然認同這種說法:“所以?”
“所以審問之所以陷入僵局,是因為三長老一口咬定必須拿出确鑿證據,才能評判此事。”
“事關三長老的親傳弟子,宗主和長老們也理解他的堅持。”賀稚雪擡頭,“但這件事本身就疑點重重,嚴格來說慕師兄并不完全算是疑犯,也就不該被那樣對待。”
明白賀稚雪的意思是‘不該把慕行秋當階下囚對待’,祝昭昭‘嗯’了聲:“那為什麼慕師兄還被那樣審問?”
“因為五長老從頭到尾都沒有插手此事!”
自知失态的賀稚雪抿抿唇,很快安靜下來:“有些事說出來也不怕昭昭你覺得不公平。實際上像這種人證物證皆不明晰且牽扯重重的事,宗裡完全可以大事化小處理。”
“可就是因為五長老一直不表态,導緻宗主和其他長老無法借着台階下,邢子山才敢借着那些‘證據’一直咄咄逼人,非要将慕師兄影響擂台的罪責坐實。”
“我真不明白五長老為什麼那樣。”賀稚雪皺緊眉頭,“明明他對白師妹和秦師兄都很好,可對上慕師兄,他卻永遠淡漠疏離。不熟悉的人乍眼一看,根本看不出兩人是師徒。”
賀稚雪仿佛找到了什麼發/洩口:“他處罰慕師兄從不會手下留情,好幾次我都聽見六長老吩咐藥童往慕師兄那裡送傷藥。”
“甚至有一次我聽說他想派慕師兄去守魔界曆練一年。好在宗主及時嚴厲制止,否則他真就送慕師兄去了。”
“要知道慕師兄那時候才剛剛金丹啊。”賀稚雪面露不忍,“哪怕再教徒心切的師父,也少見那樣不顧徒弟死活的。”
“但五長老就是那麼做了。”
誰也沒有再說話,空氣安靜下來。
直到平風小殿出現在小路盡頭,賀稚雪終于停下腳步:“總之今天如果不是昭昭師妹你,慕師兄恐怕難逃處罰。我很慶幸今天把你叫來,相信大多數長老們也那麼想。”
她笑得有些勉強:“所以放輕松,我師父應該不會罰得太重……的?”
祝昭昭沉默。
不是,如果想安慰人的話至少語氣要堅定點吧?
你‘嗎’是什麼意思啊?
自己都不信是嗎?
祝昭昭:擦汗貓貓頭·jpg
“謝謝賀師姐安慰我。”
暗暗歎口氣,祝昭昭最後還是點頭:“不論如何,能幫慕師兄洗清冤屈,我就不會後悔我的所作所為。但正如你剛才所說,功過不可相抵,我亦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賀師姐不需要内疚,讓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看着祝昭昭平靜的雙眼,賀稚雪怔。
片刻後,她的笑容裡多了釋然:“昭昭師妹,你确實很有意思。”
不等祝昭昭問這話什麼意思,賀稚雪就拍拍她肩膀,整個人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祝昭昭眼前一花,整個人已經被傳送到平風小殿中。
察覺到祝昭昭的出現,堂上正翻看書冊的女子停下手中動作。
她擡頭——
“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