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美好的新一天。
睡得正香的祝昭昭忽然聽見有聲音隔着門響起——
“昭昭?”
迷迷糊糊地‘唔’了聲,祝昭昭選擇翻身背對房門,用沉默讓聲音自動消失。
那聲音卻锲而不舍——
“昭昭,還沒起床嗎?已經很晚了。”
好熟悉的女聲,好像是……
困成漿糊的大腦不允許祝昭昭深入思考,她皺了皺眉,選擇帶着隐約意識到什麼的不妙感覺,一把撈起被子蓋過頭。
直到——
“之衡,昭昭她果然是……”
祝昭昭瞬間直挺挺從床上坐起來,整個人驚恐到失聲:“我沒有腦疾!!”
世界安靜了。
久久不散的餘音裡,祝昭昭終于徹底清醒。
她先看一眼正在身邊轉着風扇,眼觀鼻鼻觀心的202,再看一眼此刻靜得可怕的門外。
然後沉默了。
她不就睡了個覺嗎……
祝昭昭:心好累·jpg
深呼吸,狠狠抹了把臉翻身下床,祝昭昭以最快的速度清潔完再穿好衣服,然後沖向房門——
“月書師姐,之衡師兄,早上好。”
望着祝昭昭言笑晏晏的臉,被點到名的兩人猛地驚醒。
又無比默契地一左一右移開視線:“昭昭你也好。”
祝昭昭腳趾扣地。
不是,你們不要一副做了虧心事的樣子啊!
整理了下略微複雜的心情,她剛想說點什麼緩解尴尬,就先被一陣嘈雜聲響吸引了注意。
很快分辨出笑鬧聲是從樓下傳來,難得在客棧聽見這麼大陣仗的祝昭昭不由好奇起來。
她側頭:“樓下今天怎麼那麼熱鬧,是在慶祝什麼東西嗎?”
聞言很快回過神來,白月書張了張口:“對,今天……”
憑空出現的聲音截去她話頭——
“今天是神祀之時。”
先是齊齊一愣,三人循聲扭頭,正對上從房間裡探出半邊身子的鐘安林。
他朝三人爽朗一笑:“就是我之前說的那個,洛水鎮的神現身的日子。”
“神祀之時?”
祝昭昭點點下巴:“我記得鐘師兄你不是說過,神祀之時對洛水鎮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日子嗎?”
“我們不過才在這裡待了幾日,就那麼巧被我們碰到了?”
“你也覺得很巧是吧?”鐘安林笑得更開心,“我昨日得知時也很驚訝。”
白月書聽出不對:“昨日?”
鐘安林點頭:“沒錯。”
“可按常理來說,”白月書皺眉,“若是重要慶典,通常都會提前幾日就該着手準備才是,怎麼會昨日才匆匆開始安排?”
稍加思索後,鐘安林答:“興許鎮民們早就準備了,隻是我們沒看見?”
這個解釋并沒有打消白月書的疑慮:“舉行慶典的地方在何處?”
鐘安林:“祭廟。”
聽見‘祭廟’兩個字,一直沒出聲的秦之衡開口:“我昨日就在祭廟附近,并沒未看見有鎮民在準備什麼。”
說着意識到什麼,他語氣漸漸凝重起來:“月書說得不錯,這的确有些不合常理。”
四個人安靜下來。
直到祝昭昭晃晃腦袋:“總之我們現在站着發呆也沒用,倒不如下去看看。”
“興許可以發現什麼有用的信息呢?”
白月書颔首表示贊同:“昭昭言之有理。”
秦之衡于是跟着附和:“那我們這便下去瞧瞧罷。”
打定主意,秦之衡和鐘安林率先走向樓梯口,白月書則是安靜地站在原地等祝昭昭關門。
白月書不是多話的人。
然而當看到祝昭昭關門隻是随手一帶時,她還是不解出聲:“昭昭,你不落個鎖麼?”
“不用。”
祝昭昭疲憊微笑:“這個門,它落不落鎖都一樣的。”
都一樣?
雖然看不懂祝昭昭那是什麼表情,但不妨礙白月書幾乎立刻把聽不懂她話的原因,歸咎到自己因修煉而疏于了解時興事物上。
她有點慌。
老是這樣會不會不太好,萬一哪天被昭昭嫌棄了怎麼辦?
想到這,白月書不由一驚,越看安安靜靜的祝昭昭越覺得自己猜得對。
然後更慌了。
決定了!
她要向年輕人學習!
暗暗捏了把拳,白月書堅定沉聲:“以後,我也不再給房門落鎖。”
正在她身邊專心走路的祝昭昭:“……?”
所以發生了什麼?
*
秦之衡和鐘安林走得快,祝昭昭和白月書相攜到達祭廟時,他兩人已經和其他在場鎮民打成一片。
準确來說,是鐘安林和鎮民打成一片,秦之衡則安靜如雞地站在他身旁,無處安放的手時不時握住衣角又松開。
生動演繹了什麼叫E人與I人的區别。
祝昭昭差點撫掌驚歎:實在是好一場酣暢淋漓的社會觀察。
而要說秦之衡和白月書不愧是位面男女主。眼看着有鎮民和鐘安林說完話後,開始笑容滿面地往自己身邊聚集,秦之衡手忙腳亂着,下一秒,竟然準确無比地鎖定了白月書站着的方向。
然後如獲大赦地高舉起手:“月書,這邊!”
祝昭昭:哦豁。
抱着圍觀吃瓜的心情,她下意識朝白月書的方向扭頭——
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她半個身子已經來到自己身後。
祝昭昭:噫!!
她吓得倒吸口涼氣:“月,月書師姐?”
本來準備躲在祝昭昭身後看戲的白月書:“……嗯。”
“之衡師兄他,他……”擡手指指遠處的秦之衡,祝昭昭螃蟹步往邊上移開,“他在叫月書師姐你呢。”
秦之衡耐心的一聲聲呼喚裡,白月書緩緩站直身子。
最後面色平靜地點頭:“知道了。”
接着,祝昭昭就看見她閃身出現在秦之衡身前數步遠的地方,面無表情地伸出手——
剛好接住一位大娘笑眯眯塞給秦之衡的籃子。
期間還因為大娘塞籃子時的力氣太大,猛地踉跄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