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對她起了殺念!
為什麼?
她自問沒有得罪過任何人,除了楊朝雪,難不成徐觀臨想替楊朝雪除掉她?
宋今不覺得他會這麼愚蠢。
徐觀臨瞧她閃爍不定的眼神,索性同她說明白了。
“縣主也别瞎猜了,孤給你一條選擇。”
“說服摘月樓為我所用。”
“否則,你今日走不出這裡。”
宋今忽然冷靜下來,仔細分析他說過的所有話,無一不在提摘月樓對他的威脅。
在這場争奪皇位的鬥争中,摘月樓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為其中一個不可控因素。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對,從摘月樓和皇商合作開始,有了皇帝在暗中支持,誰也不敢輕易動它。
宋今想明白了,身體蓦然一輕,“殿下的顧慮我明白,但殿下也要清楚,摘月樓合作的是皇商,不為任何人,誰坐上那個皇位,誰就能擁有摘月樓三分之一話語權。”
早在合作之初,秦绾和皇帝簽訂一份協議,摘月樓的話語權一分為三,其中一份歸昱朝皇帝所有。
這個皇帝沒有指具體的任何人。
徐觀臨不解:“什麼意思?”
宋今深呼一口氣,心裡給自己打氣:“此事沒有幾個人知情,摘月樓和皇商的合作,其實簽訂了一份協議,昱朝的皇帝掌握摘月樓的三分之一話語權。殿下其實不必擔心摘月樓站向誰,從一開始,摘月樓站的隻是昱朝的皇帝。”
“倘若誰違背了協議,其餘兩方有權取消他的權利。”
徐觀臨陷入沉思。
這顯然是摘月樓的機密。
那這位宋小娘子,又是從何得知的?
“縣主能保證摘月樓不會傾向任何人嗎?”
“我保證。”宋今莞爾,眼中閃爍着晶光,“我是商人,商人從不拒絕賺錢的合作。”
徐觀臨點了點頭,撤走船内的侍衛。
面上重新挂起淺淡的笑。
“那就,合作愉快,郡甯縣主。”
宋今懸着的心終于落下,“合作愉快。”
至少,這場皇位的争奪裡,宋家和摘月樓不會被波及。
*
岸邊的人群漸漸變少。
青霧蹲在樹下,眼睛死死盯着船裡的動靜。
頭頂灑下一片陰影。
她揚起脖子,看清是誰,吓得一屁股跌坐下來。
沈常栖瞧她這害怕的勁,笑得很是放肆:“小娘子就這麼怕我?”
青霧不說話,挪動屁股離他遠了點。
沈常栖擡了下眼,“諾,你家縣主回來了。”
青霧立馬噔噔噔跑過去。
小模樣像個蹦蹦跳跳的小兔子。
他就這麼看着,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看着她的背影笑起來。
“娘子!”
青霧從頭到尾打量她,确認沒少胳膊少腿,這才放下心來。
宋今還未開口,她身後就傳來打趣的聲音。
“放心,你家縣主好好的,難不成太子會吃了她。”
青霧不理他。
沈常栖自讨沒趣,聳聳肩站到太子身後。
臨别前,宋今忽然叫住他。
“殿下,不知你對側妃娘娘了解多少?”
徐觀臨停步,側過身睨她:“縣主想說什麼?”
有風鑽進衣袍裡。
宋今撩起鬓角的碎發,烏亮的瞳孔似有一抹幽蘭一閃而過。
“我猜殿下知曉我中毒的事情,也猜殿下知曉你書房的香料被人動了手腳,隻是不知殿下對這份縱容,是存了什麼态度。”
徐觀臨眉心擰了下,别有深意看她:“縣主果真聰慧過人,你與朝雪之間的過節,孤不會幹預。香料的事,孤知其一,不知其二。”
宋今颔首,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福了福身,目送他離開。
【看來中毒的事和楊朝雪脫不了幹系了。】
宋今轉身,冷不丁看見崔懷寄站在自己身後,駭了一跳。
“侯爺?!”
崔懷寄目光下移,盯瞧她驚疑不定的眼神,默了默,“青霧說你自兒個來見太子,我便過來瞧瞧。”
宋今眼神責問了下青霧,又看過來:“不過是和太子閑聊了片刻,怪青霧太謹慎了。”
“嗯。”
二人再次無言。
青霧看了都替他們尴尬。
[出海人員遴選的事,已經解決,這次要多虧了小狸奴的提醒。]
宋今眼睛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