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侯爺。”
時桉一眼認出那是崔懷寄身上的衣服。
宋今心裡一緊,擔心崔懷寄在這裡受傷,便忍不住加快腳步往裡走。
越往裡面走,看到被觸發的機關越多,沾染的血迹也愈發多。
“嘶嘶。”
“什麼聲音?!”
宋今寒毛直豎,意識到是什麼東西後,緊張地抓住時桉手腕。
進來之前,時桉把藏的東西都帶走。
他把匕首塞進宋今手裡,死死盯着從暗中爬出來的紅蛇。
這種蛇毒性極強,被咬一口不出幾息的功夫便會緻命。
時桉沒有把握能帶着人全身而退。
他低聲道:“娘子,我方才在那邊看到有一個青銅門,我在這拖住它們,你去把門打開,不要回頭!”
宋今點頭,緩緩吐出一口氣,在他号令下徑直往回沖。
時桉說的那個青銅門,他們先前觀察過,沒有機關,可以直接推開,就是費些力氣。
她鉚足一口氣,在紅蛇嘶嘶的吐息中,用力推開青銅門。
“時桉,快進來!”
時桉反腳踢飛撲來的紅蛇,轉身就往這沖過來。
宋今看到他身後窮追不舍的紅蛇,二話不說把牆上的火棒扔出去。
紅蛇怕火,嗖的一下退開來。
時桉和她合力關上門。
“呼——”
二人松了口氣。
宋今擔憂道:“時桉,你沒被咬到吧?”
時桉搖頭。
眼下回頭路是徹底走不了了,隻能順着青銅門的路走下去。
這裡似乎是一個地宮,各處設着陷阱提防有人混進來。
如此大的地宮,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
宋今不信是陸知府做到。
不是他,隻有可能是藏匿在綏州的叛軍了!
宋今拍掉手上的灰塵,“我們繼續走吧。”
地宮裡的機關大部分被崔懷寄破壞了。
他們隻能順着地上殘留的機關來尋人。
宋今看着一路被觸發的機關,心緊緊揪起來。
【崔懷寄,你肯定不會死在這裡的!】
她從來沒這麼久見不到崔懷寄過,每次崔懷寄在她面前都是嬉笑的模樣,似乎什麼事情在他眼中都微不足道。
這一次,她聽不到他的心聲,未知的恐慌讓她忍不住猜測,他是不是死在這裡了。
縱使人有天大的本領,也不可能孤軍奮戰。
越想越害怕。
宋今偷偷抹掉眼淚,惡狠狠的想。
【等我找到你,我一定要痛罵你一頓!】
【當時我要是知道你所謂的把握這麼不靠譜,我決計會攔住你的!】
在她罵罵咧咧中,一道微弱的聲音飄入耳中。
她立時站住,瞪大雙眼仔細去辨别聲音的方向。
[我是出現幻覺了嗎……怎麼好像聽到姩姩的聲音了?]
時桉回頭看她:“娘子,怎麼了?”
宋今驚喜過望:“時桉,是侯爺!他就在附近!”
在附近?
時桉仔細辨聽周圍的動靜。
“娘子,我沒聽到什麼聲音。”
奇怪,難道是崔懷寄的心聲離他們太遠了?
宋今深呼吸:“侯爺一定在前面,我們繼續走。”
[明的不行就來陰的,沒想到還有比本侯無恥的人。]
[這副樣子被姩姩看見,指不定要笑話我呢。]
[‘沒想到侯爺也會有栽跟頭的時候啊!’]
宋今破涕為笑。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在那裡模仿她。
她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嗎?
時桉不知道她為何會笑。
分神之際,他蓦然察覺到一股紊亂的氣息。
是侯爺!
“娘子,我感覺到侯爺的氣息了!”
宋今喜出望外,忙不疊提起裙擺跑過去。
二人繞過獅子象,果不其然看到崔懷寄的身影。
周圍是被撕碎的布料,染着斑斑血迹。
“侯爺!”
宋今飛奔過去,緊張地檢查他身上的傷:“你傷的嚴不嚴重?”
崔懷寄面色蒼白,分明很虛弱,偏要勾着玩味的笑打趣她:“放心,死不了,宋小娘子如此關心我,本侯心裡歡喜還來不及。”
宋今瞪他一眼,伸手便要去扯他的衣襟。
“宋小娘子,男女授受不親。”崔懷寄抓住她的手。
現在的崔懷寄虛弱的連她都能輕易掙開。
【都這樣了還跟我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當初夜闖我屋的時候怎麼不見你記得這些?】
宋今蠻力扯開他的衣襟。
雪白的肌膚上,刀痕遍布,離心口最近的一處,還有一個拇指大小的疤痕。
宋今無暇顧及這些。
她看到崔懷寄腰腹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劃傷。
宋今的眼睛瞬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