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來一回費了點時間。
沈常栖回來後果不其然被她質問。
他也不慌,比他更慌的應該是她才對。
“殺人總得藏屍啊!”沈常栖若無其事開口,“被人發現十一皇子死了,那些老家夥不得逼着調查死因,等過些日子再放出消息。”
“你現在要作何打算,準備什麼時候現身?”
楊朝雪果然慌了。
雖然表情收斂的及時,可沈常栖盯着她,怎麼會錯過。
“還不是時候,當初是崔懷寄帶人殺了我父王,他不死我們的計劃還是難以成功。”
沈常栖煞有其事點頭:“也是,那依你的意思,我帶幾個人把他殺了?”
楊朝雪不是沒有對他懷疑過。
許是自己更心虛,生怕謊言被戳穿,開始慢慢信任他。
在她眼裡,栖出手辦事絕對靠譜。
“栖有幾成把握?”
曲陵侯可沒那麼好殺。
沈常栖彎唇:“我一人七成,帶上人十成。”
“好,那便交給栖了!”
*
崔懷寄的行蹤,是故意透露給楊朝雪的。
盛安周邊的小鎮不多,排查起來很快就找到他們的落腳點。
沈常栖帶着一隊人踏進煙霧缭繞的小鎮。
這個鎮子顯然沒有多少人。
或者說根本無人居住。
沈常栖不動聲色睨了眼身後的人。
“曲陵侯一定在裡面,我們分開行動,有情況放信号。”
“是,大人!”
分開行頭,不過是給沈常栖去見崔懷寄的機會。
這些人都是曾經追随肅離王的。
沈常栖警惕着周圍,确定沒有人跟過來,才放心走進一間落敗的房子。
崔懷寄二人就在屋裡。
“侯爺,将軍。”
沈常栖微微颔首。
“你帶了多少人過來?”
虞欽順着窗戶洞看過去。
有幾個人已經摸到這邊了。
沈常栖壓了壓帽檐:“七人。”
七個人。
對付起來也不難。
不過虞欽還不能暴露。
崔懷寄略微思索:“虞将軍便在此處躲着吧。”
虞欽點頭。
想要假死騙過楊朝雪,怕是不易,那小娘子警惕得緊,沒有十足的證據擺在眼前,是不會相信任何人的話。
好在這次來的是沈常栖。
楊朝雪對他足夠信任。
“崔懷寄在這裡!”
不知是誰大吼一聲。
随行來的七人紛紛沖過來,還沒看見人,就已經拔出劍。
刹那間,刀劍相處的叮當聲響起。
沈常栖假模假樣的和他對打。
按照計劃,他們會在周圍設下埋伏,沈常栖将人逼到陷阱附近,隻要崔懷寄踩到陷阱,必死無疑!
因為他們事先埋下了炸藥。
崔懷寄知道那些炸藥的埋藏點。
半遷半就着,做出一副被沈常栖逼過去的假象。
來的人有點多,不可能放他們活着回去。
留下一兩個活口作見證足矣。
思及此,劍在手中翻轉,劍招瞬間淩厲起來,打得對面毫無還手之力。
那幾人始料未及,眨眼間被他一劍封喉。
沈常栖裝腔拿調:“包抄他!”
餘下二人聽到他的話,二話不說配合沈常栖攻過去。
埋藏點就要到了。
沈常栖沖那二人使眼色。
下一瞬,崔懷寄刺過來的劍撲了空。
右側的人一臉兇狠,眼神更是帶着赴死之意,埋頭撲過去抱住人,發了狠勁朝埋藏點撞去!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
炸藥爆炸,泥土翻飛。
緊接着,其他埋藏點也被觸動,轟鳴聲猶如在耳側,震得人耳暈目眩。
塵煙瞬間席卷整個小鎮。
沈常栖被炸藥的餘威震退數十步。
來時的七人,隻剩沈常栖和另外一個。
那人躲得也快,沒被炸藥的餘威波及,但面上仍舊心有餘悸。
“大人……這是成功了?”
沈常栖臉色嚴肅:“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濃煙漸漸散去。
那人小心翼翼走近,确确實實看到兩具屍體。
炸藥的威力很猛,把人炸的面目全非。
隻能從那殘缺的衣料和身上的物什做依據。
“大人,是曲陵侯的屍體!”
沈常栖凝神上前查探,做了樣後點頭:“看來這曲陵侯也不過如此,這一頓連環炸藥,就是蒼蠅都躲不過。”
“是的!”
那人又興奮又激動,仿佛殺了曲陵侯是天大的榮耀。
誰叫曲陵侯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
都知道他不好殺,肯定是要仔細點。
沈常栖收了劍:“回去複命吧。”
嗯,還有一個活口,至少證明殺崔懷寄确實不容易。連環炸藥的威力不容小觑,未必是他崔懷寄也能躲開的。
小鎮恢複平靜。
最後一點塵煙消散。
虞欽才從小木屋裡出來。
瞥了眼那被炸出來的地坑,兩具屍體還躺在那兒。
“人都走了,侯爺還不出來?”
“虞将軍方才動作再慢一步,本侯就真要殒命在此了。”
虞欽不以為意:“侯爺智多近妖,想必沒有老夫出手,也能安然脫身。”
沈常栖都把埋藏點告訴他們了,隻需按照他們的計劃走下去,待炸藥爆炸的瞬間,将人拉着當盾牌擋着。
炸藥威力雖猛,人肉盾卸了部分沖勁,崔懷寄便是趁那個時候,和虞欽借着濃煙的掩護來了個金蟬脫殼。
“等沈常栖把你的死訊帶回去,你覺得她下一步會做什麼?”
崔懷寄彈掉身上的土。
“本侯死了,她最大的威脅沒離開,自然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虞欽“啧”了一聲,有些欠揍:“老夫可沒少聽阿南說你和縣主的事,就真不怕縣主在她手裡吃虧?”
崔懷寄乜他一眼,仿佛在說,他怎麼會問出這麼白癡的問題。
如此不給面子,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虞欽聳聳肩,扭着脖子原路返回。
這一天天,累的哦。
*
崔懷寄身死的消息傳到楊朝雪耳中。
她沒有立馬相信沈常栖的話。
以前那麼多人圍殺都殺不掉的人,就這麼被炸藥炸死了?
和他同去的人比他還激動,繪聲繪色把當時的場面描述出來。
這麼一聽,又似乎很合理?
但楊朝雪還是心中存疑。
“很好,辛苦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