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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老城西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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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了,怪了。”

我半響午迷糊着,阿婆拄着拐,抖着手依次按下風扇開關。聲音咔哒咔哒,就跟人被扔進冰櫃變成凍死鬼一樣。

還沒回過神,一個巴掌帶着風聲抽過來,啪一下打在我的臉上,短暫的麻木過後是火辣辣的疼,我嗷一聲坐起,捂住嘴巴看怒氣沖沖的阿婆,抖着酸脹的嘴巴哀嚎。

還沒嚎一半,阿婆拐杖邦邦落地,敲得房頂灰塵散落。

“哪裡學來的這些混賬話。”

這時我才回神,原來剛才做夢沒受控制,不小心将心裡想的說了出來,她老人家又忌諱神啊、鬼啊,對着金雕像拜了又拜,才勉強得她原諒,攏起被子接着睡回籠覺。

我向來少夢。

更别說這樣的回籠覺,别說做夢了,就算拿個喇叭放在耳朵邊,我也能睡得跟豬一樣死。隻可惜這次,我卻做了一個本應該被外婆驅邪驅走的夢。

/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我才剛畢業,整日無所事事,成天遊手好閑。用朋友小北的話說,就是個二流混混,我懶得搭理他,結果今天給我捎來了個新口信。

“你還記得阿李嗎?”

“街口那秃頭,怎麼。”

小北壓低聲音靠過來,模樣神神秘秘的:“他搞了幾張去老西城的票,讓我問你去不去玩幾天,你不是說最近不順,我就琢磨咱們可以去拜拜神,去去晦氣。”

想來也無事,索性賣人面子,我利落答應。

阿李雖然看着人狠話少的,跟他接觸過反倒知道是熱心腸,這一路我們沒少聊,隻是問到為什麼要去老西城,他給的理由跟小北差不多。

拜神。

我自然不信這個,倒也不好掃了他倆性子,跟着來到事先預定好的酒店。人生地不熟,語言也半知半解,繞了好半天才找到在半山腰的住處。

與其說三星級酒店,從外表看倒像是個招待所,牆體外滿是髒兮兮的黑色電線,裡外三層包裹着,唯一可取的地方是便宜,就算是我們這些剛入社會的也能負擔得起。

橫豎不過睡覺的地,我沒想太多,提起箱子進去。反倒是阿李與小北,在外面磨磨蹭蹭好半天,才極不情願跟過來。

但我卻沒心思顧及他倆,視線全被酒店内部吸引。

說來也怪,按照國人的審美,就算家裡面再破,也會将外面收拾得幹幹淨淨才好。可這地方完全就是反過來了,我盯着大堂打量好一會兒,望向使勁按傳呼鈴的小北。

“辦入住,喂——有人嗎?”

嗓門大得,感覺房頂都要下來了。堪比半個足球場的大廳走廊就回蕩小北的聲音,配合這裡不亞于頂級酒店的裝修,倒有點格格不入的空曠感。

向來健談的阿李也噓聲,探頭探腦望着櫃台夠,搞不懂他們在想什麼,我指着台面上的告示牌:“打電話。”

“辦理入住打什麼前台電話!”小北生氣,我不管他,自顧自掏出手機,結果剛撥出去一秒,鈴聲就從前台後傳來。

驟然,牌子後伸出個人頭,腦門大而寬,皮膚黝黑,獨居特色的扁平鼻子,滿臉皺紋跟團起來的報紙。眼球混濁,神情卻跟挂在牆壁的畫一樣,幹澀神秘又緊繃。

“客人幾位?”

“哎呀媽呀!”

小北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吓到,抱着行李差點被摔個跟頭,阿李雖不為所動,從他額頭凸起的青筋來看,估計也驚得夠嗆。

那人聲音蒼老,聽不出男女,見了我們預訂信息,伸手扔過來一把鑰匙,又伸出五根手指,緩緩擺動,最後直愣愣的對着阿李的臉。

“5、5樓?”

小北甚至不等我們擡腳,拔腿就往樓梯蹿,動靜鬧得整棟樓都要塌下來似的。

我望向前台看不出性别的老人,略微歉意躬了躬身子,可對方始終盯住被汗水浸透後背的阿李,幹癟的嘴巴抽動,似乎在說些什麼,就算距離如此近的我,也隻能聽到幾聲氣流響動。

阿李扭頭,手指摩挲下口袋,笑容有些勉強。

“走吧,上去歇會兒。”

我應聲,提起行李跟上去,餘光一直注意前台後的老人。就在拐角的一秒鐘間隙,立在那裡的陰影消失,我趕忙扭頭,通往前台兩邊的簾子紋絲不動,老人消失了。

就算他動作再快,也不能消失得這麼徹底?

先前留意前台布局,尤其是他們的地面,明顯高出一大截,不可能容納成年人蹲下,卻還沒有任何痕迹。

我剛想折身回頭看,肩膀猛地被人拉住,力度之大令我未站穩腳跟,踉跄摔在樓梯間的平台,腳踝如轉筋般疼痛。以為是阿李想叫住我,等我擡頭時,卻看見人已經踏在通往三樓的平台,見我這般模樣也是錯愕,忙放下東西跑過來。

“别,”我趕緊起身,又懶洋洋伸了個哈欠,故作玩笑對神經緊繃成弦的阿李擺手,“太累了,沒站穩,不礙事。”

“這樣啊——”

看着他明顯松了口氣的模樣,我壓下先前猜測。

一、阿李壓根就不想害我。

如果想要取我性命,為何又大費周章來到這個地方。看他今日種種表現,對此地并不熟悉。

二、他特意選擇了這個地方,肯定有隐情。

從機場出來到現在,我留意不少街邊景象,雖說是一個小城,經濟也算得上可以,也有相同價位住得舒服的酒店,為何偏偏是這個?我聽小北說,關于住宿的事情,阿李全程不許旁人參與,獨裁定下了這地方。

怪了。

我活動下腳踝,沒傷及到筋骨,這才提起箱子。

關于前兩個問題,我确實是還不知道,但剛剛摔下去的時候,肩膀沉重的拉力不是錯覺。

等收拾好坐在床上,想起樓道怪異的事,我關上衛生間的門,對着鏡子拉下衣服,看清肩膀後皺起眉頭。

一個奇長無比的血手印。

我試着比劃下,足足多出來兩個指節,與其說是手印,倒不如是兩條長鞭子,松垮垮垂在身體上。

“哥,你在裡面幹嘛呢!我跟阿李哥商量晚上去周邊逛逛,你要不要去?”

“去,去哪?”

我剛想應聲,結果——

“咚!!!”

不知從何處傳來的撞擊聲令人耳發麻,力度強勁到五秒還有回音,甚至震歪了我手邊的塑料杯。

太突然了,等我回過神,甚至顧不得肩膀疼痛,趕忙推門出去,結果就看小北與阿李扶住門框往外張望。

“出什麼事了?”

我側過身子,順着他們視線看去,走廊盡頭的防火門緊閉,隐約有碎屑下滑,這對一家擁有評級的酒店來說,簡直是在北極曬日光浴一樣不可思議。

小北抖着手:“關上了。”

“不一直是關着的嗎?”阿李扭頭,小北做了一個開門動作:“剛才聽到有動靜......”

“好了。”

我拉住他們倆往防火門走:“亂猜什麼,搞不好有人在對門電話,别在這裡自己吓自己。”話音剛落,緊閉的門打開,一股子陳年舊味熏得人眼睛疼。

“咳咳咳!”

開門的瞬間塵土飛揚,顯然小北也被嗆得不輕,揮舞袖子直直擺手,我提前有所準備屏住呼吸,扭頭看了眼不着一物的走廊。

門裡門外,仿佛隔開兩個世紀。

左邊的老土、陳舊,台階積灰厚到看不清原本顔色,僅僅憑借走廊壁燈都能見漂浮的塵埃,傍晚光線并非極黯,可完全透不到下方分毫,就連地闆也是髒兮兮的,塵土下似乎還黏着一層油灰。

小北甕聲甕氣:“雖然是防火門,但也不至于荒敗成這樣。”

我還沒來得及應聲,結果阿李率先發覺了我先前困惑的點,他仿佛無法确定般,盯住走廊地闆,視線再次落在積滿厚重灰塵卻無一絲印記的消防樓梯。

“從我們住處到這扇門,不過十幾步的距離,就算回音遮擋住了腳步聲,但要想從五樓出去,隻能走另一邊的樓梯。”阿李若有所指,等目光同我對視時,轉瞬變得飄忽,夾雜了絲不自然。

小北還沒反應過來,聲音都在抖。要不是有門框支撐他,恐怕連站都站不穩,

“所以呢?”

阿李看看他,我看着阿李,他似乎有話要說,可到最後還是咽了回去。

“你剛才上來得早,所以沒有注意到——”

“啊,肚子餓了,再不去餐廳就沒有飯菜供應了。”

我打斷阿李,伸了個懶腰往回走。

對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很聰明的止住話頭,順勢轉移了小北的視線,果真将那小子的思緒帶偏。

隻是,我步伐落他們半步,在防火門閉合前,伸手試了下關門力度。感受指尖慢慢降低的力度,我心下了然:任何一處防火門都會設有阻隔裝置,不至于使關門聲過大擾民。

至于這扇門,也是一樣。

傍晚時分,在酒店用餐的人并不多,我穿過大廳時留意了懸挂在牆上的登記表,一樓到三樓零星住着幾間房,唯獨四樓與五樓,僅有象征着我們的那間的數量一,就如豁牙小兒,咧着嘴巴笑。

以及吧台。

我不經意探身看了眼,前台地面意外的墊高不少,是無法容納中老男性蹲下的。

等視線往旁偏移,我又同阿李對上視線。他神情再也沒有剛來的輕松,額頭青筋鼓起,盯住牆壁上的登記表愣神。

顯然,他也發現了這個秘密。

/

飯飽酒足,先前的小插曲被我們忘掉腦後,欣賞夠這座城市的夜景,我們三人自行洗漱睡下,隻是關燈前小北又不放心,再三确定門鎖好後才躺在第二張床。

我們訂的是三人房,内部布局有些怪異,最起碼是我住過的酒店中,從未見過這樣排列法。

左邊靠牆靠裡是兩張,右邊靠洗漱間是另外一張,唯一的好處是都跟門口有些距離,可小北還是義無反顧選擇最靠裡的位置。我倒是無所謂,互相道過晚安後睡下。

大概是白天太累,導緻身體沉重不堪,可意識卻輕飄飄浮起飄在半空,甚至能感應到氣溫變化。這種情況是最累人的,睡也睡不好。

——啪嗒。

什麼動靜?

極其細微,如水滴落盆。我試圖從睡夢中清醒,可身體如壓了千斤重石般,壓根無法動彈分毫,幾番嘗試後隻能無奈放棄。

不知你們有沒有這種感受,就算□□已經疲勞到極緻,精神卻無法陷入深度睡眠,這種冰火兩重天的痛苦過于磨人,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思索。

但越是在這樣的環境下,身體感知越會比其他時刻更為敏感,尤其是自後背騰起的冷意,一點點侵蝕到骨髓深處,連帶着牙齒都在發顫。

“咯咯咯——”

怪了,老西城坐标于赤道,白天我們将空調開到最低溫還是感覺熱,遙控器就放在床頭櫃,誰都沒有去動過,怎麼會冷成這個樣子?

我試圖扭轉身子,卻如鬼壓床般動彈不得。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又受了涼氣,衣服黏在身上,格外得難受。

結果這一動不要緊,原本放在床上的手指下移,剛巧伸出了床沿,與寒氣截然不同的熱浪瞬間裹挾而來,直接逼迫我一個哆嗦,連房間剩下幾人的呼吸聲都盡收耳底。

略微輕而急促的,是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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