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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純愛戰神主受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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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林一輩子都沒想過,他能跟這個詞扯上關系,母親叫他野種,父親喊他畜生……

“你也别喊我小先生,我有名字。”

說話間,男生掂腳,剛要開口,眉心卻因疼痛蹙起。時林低頭,才發覺人腳背不知何時擦破了皮。

他來不及蹲下查看小先生傷勢。

“時林,抱我。”

人就理直氣壯下達命令。

/

員工更衣間的燈壞了一盞,光線明明暗暗的,閃得人直打哈欠。

時林半蹲,外套充當坐墊鋪在長凳上面,舉着沾碘伏的棕棉簽,猶猶豫豫要不要擦。最後還是小先生不耐,擡腳踩到他右大腿。

“磨唧死啦,時林。”

夏季衣物單薄,兩人熱意相貼,不用照鏡子,時林都曉得他火燒火燎的耳根紅成什麼鬼樣。

他極力克制住錯亂呼吸,不斷進行心裡暗示:一切對小先生來說僅僅舉手之勞,自己沒必要如少女般春心萌動。

等完好藥,過去今天,小先生定然會将一個小小的後廚幫傭忘到角落。

短暫接觸已是恩賜,他莫求太多。

“時林。”

小先生嗓音恰到好處響起,入耳聲腔慢而倦怠,踩住他大腿的腳跟時而立起,不輕不重點了兩下。

“下次換條褲子,磨人。”

“……”

時林輕咳,視線同時下移,撞見小先生紅腫的腳底一驚。

“您的腳——”

“時林,你多大?”

話題轉移突然,時林含糊不清說了句剛成年沒多久,就見人歪頭,身子前傾湊來。對方豔麗容貌如花逼近,兩人一呼一吸交錯,時林大腦死機。

“小、小先生?”

起初,他還曉得說尊稱。

直到鼻尖傳來熱意,伴随一句,時林我們做吧,讓這可憐的家夥徹底燒沒理智,握住棉簽的手頓,睫毛不受控地顫了許久。

半晌。

“您又尋我開心。”

誰知小先生聽到這句,反應竟比他還大。原本踩住大腿的腳猛地收回,踉跄中卻蹭過另外敏感地。時林呼吸急而促,幹澀着喉嚨仰頭。

更衣間光影明暗。

他對上小先生的臉。

時林就讀的公立高中,校門口有一長排宣傳欄,從綜合到藝術分排名,年紀前五除去姓名成績外,還會附有白底的證件照。

尤其藝術生那欄,堪稱百花園。

可就算把那些人加起來,也不及小先生眼眶滾落的半滴淚,和紅到剔透的右耳。

時林張張嘴:“……”

“不許看!”

對方語氣兇巴,奈何哭嗝未消,命令皆無半點威脅,倒有種梗着脖子無意識撒嬌感。

“嗯。”

時林從善如流,重新握住小先生踩在自己大腿的腳,沾碘伏的棉簽同時落下,還不敢用力抹,隻輕輕擦過半分。

即便如此,小先生腳背微弓,一道青筋順着皮膚向上遊,沒入腳踝處尋不見,語氣格外委屈:“涼。”

時林手一抖,險些沒拿穩棉簽。

他若無其事移開胳膊,從儲物櫃中摸出創可貼,剛要撕下一條時,小先生再次出聲。

“沒有花花。”

“?”

時林仰頭,小先生仿佛先有預料般别開臉,拒絕同他對視,卻忘記了自己怎麼都無法掩飾的通紅耳根。

起初,時林沒明白小先生的意思。

等他貼好創可貼,察覺光秃秃的棕色表面,與周圍膚色着實不匹時,小先生扭回臉,望來的目光恢複以往平靜。

“……”

時林想問,他也沒那勇氣開口。

氣氛難得沉默,時林起身,收拾擺出來的碘伏噴霧與棉簽。

更衣間未安空調,時林早已習慣與這惱人熱意共處,小先生不然,坐了沒幾分鐘,鼻尖染帶幾分濕意。

儲物門裡側嵌有鏡子,時林原本利落的動作頓時慢了許多,他也不敢過于明目張膽,僅透過半個角,偷偷打量研究他外套的小先生。

小先生,小先生,小先生……

這三個字,宛若一篇陌生古文,時林每次讀都有别樣味道。他竭盡全力克制,才沒令面部表情失态。

小先生會是很多人的小先生。

此刻,在這不甚寬廣更衣間裡,時林短暫品嘗到窩藏月亮的甜蜜。他扣緊塑料盒擡頭,直直撞入小先生帶了幾分困惑的眼。

“……”

平生十八載,被賭鬼父親用刀指着腦袋也面無表情的時林,終于品嘗到緊張滋味。

他,聽見了?

不如說自己沒壓住壞心思,嘴巴比腦子更先一步洩露他無法昭告于衆的邪惡秘密。

時林摁住鎖扣,直到指甲的血色褪去。他默默垂眼,逃避般拒絕同小先生對視,想當事情從未發生過時。

身後腳步一停一頓。

時林猛然:“您腳有傷……”

“不要喊您了。”

随話音落的是時林脖頸間一沉,壓在他肩膀的胳膊軟綿無骨,獨屬于小先生的氣息萦繞周身。

沒有冷氣的更衣間如蒸籠。

在這稍微待久一點,就分不清挂在睫毛是汗水還是潮氣的地方,時林都不敢低頭去看懷中人的臉。他閉緊嘴,似乎就能塞回自己無處安放的心。

“也不能叫小先生,我們明明差不多大,這樣倒顯得我老氣橫秋。”

“那……”

“我也不叫那。”

小先生笑,手臂偏移,時林隻覺喉結處的空隙一緊,來不及出聲,他嘴唇被人反手捂住。

“喂,小呆子。”

時林被迫承接不屬于他的物件,兩人體溫相近,他卻被燙得哆嗦,一聲難免含糊的小先生至于齒間。

時林舌尖吃痛,痛感呈波浪陣陣蔓延。燈光之下,小先生長睫垂落,時林耳畔海濤滾滾,混合心跳聲化成尖銳長鳴。

時林很少在夏天看到花,他也不曾為那些虛幻美好的事駐足。與其說對東西厭惡,更如摒棄華而不實的累贅。

“小呆子,記好,我是米歡。米蘭花的米……”

話音一轉。

時林耳垂浸潤在溫熱呼吸裡。

“魚水之歡的歡。”

時林更喜歡月亮。

每每深夜,月光始終會照亮他前進路道,自然也不存在被月亮無視。可眼下,時林短暫擁有了一朵如皎皎月夜般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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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理找到時林時,人正木着臉站在空調口,叫他也沒反應,還是走過去拍拍其肩膀,才一激靈回神,眼裡帶點茫然。

“傻了?”

經理奇怪看他一眼,随意翻動幾頁考勤:“你也到開學吧,學費攢夠了?”

“差不多。”

“别擔心,那酒鬼被安保轟到二裡地開外了,不過話說回來……你認識少東家?”

時林恍惚,說話往外蹦:“不。”

“不?不認識都能給你出頭?”經理表情大驚小怪,他五官擠成團,眯眼打量:“你知不知道小先生什麼來頭!”

他猛地掏出記事本,嘩啦啦翻到中間靠後,兩隻眼來回移動如大擺錘,最後一指杵在某行。

“全族最受寵的孫輩!也是米老董唯一的孫子,含着金湯勺出生的嬰兒,據說滿月那天收到的禮金,足足有一個小目标還多!”

經理手舞足蹈、聲情并茂。

“這次也是奇了怪了……我在這兒幹得時間不算短,别說小先生,米家那些人連個影兒都沒見。”

他說他的,時林左耳進右耳出,以最快的速度寫完交接單,手指一伸推到經理面前。

“我打卡下班了。”

“嗳,行,路上注意安全。”

酒店後門闆厚重,如果未使出全部力氣,會發出擾人吱呀聲,混合夜雨打在紙闆的動靜,着實算不得好聽。

時林無視旁人神态各異的臉,他自顧自一抖手腕,撐開印花掉得幹淨的遮陽傘,避開油柏路積水的坑。

雨淅淅瀝瀝下着。

從酒店胡同拐出去,走不到三五分鐘便是正道大街,時林下晚班的點已經過了最後公交發車時間,從這裡到他住的地方,就算騎單車也将近半小時。

還好夏季喧嚣,即便夜晚的細雨密密,時林也能透過雨幕,輕而易舉看清停在路邊的高底座城市越野。

流暢車型宛若出膛子彈,即便未發動,僅是雨刷工作,周身低壓與不容忽視的車身,就算時林也忍不住側目。

“我靠,真的假的?”

“不是說這個系列剛發布嗎?怎麼國内現在就有人開上了……暴發戶!”

“暴發你個頭,看車牌還看不出來情況嗎?連号9999,暴發戶能搖到這東西?”

“咱們城市還能有尊金大佛啊……”

兩位行人站在不遠處,談話音量毫不懂得遮掩,時林順他們目光望去,停在貼有防窺膜的後車窗兩三秒,剛要收回視線時。

車窗緩緩降下。

時林看清後座人臉時,手腕突然不受控地向外偏移,打着的傘險些歪去濕漉漉地面。

顯然,他的失神舉動逗笑了對方。

這條全線禁停,眨一下眼,路邊感應燈的罰款值呈抛物線飛漲。時林無視周圍人落來的怪異目光,快步向前隔着圍欄低聲。

“小先生,禁停。”

“我知道呀。”

後者仰頭,白皙手掌搭在窗邊,下巴輕輕抵住手背,眼睛彎彎,睫毛忽落時如停飛的蝶,唇角微翹。

“先前跟經理打聽,你下班都是走這條路,所以我才在這裡等。看好久也沒見你出來,還怕你提前離開了。”

他嗓音很輕。

輕到帶一股不谙世事的天真,未曾經曆現實折磨,坐在限量越野車内,凝視晚班僅賺六十元兼職費的男生。

時林張張口,結果廉價雨傘無法承受城市傾落的紙醉金迷,一滴過涼的水珠先他話語掉落,砸在小先生手背,引得後者蹙眉。

他雖未說半句,時林如鲠在喉。

雨傘不自覺後移,他整個前額暴露雨幕裡,還未等車裡的小先生動作,時林逃避般撤移半步,腳後的涼意驟然。

“你快把傘撐好呀!會感冒的,天氣預報說今晚小雨轉暴雨,我送你回家吧!”

話說着,那邊車門旋開,藏不住暗紅色皮質座椅,及小先生暴露在水汽中的筆直小腿。

凝視那片白肌雪膚,時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清晰感覺到,他花了三十出頭買的帆布鞋,這輩子無法踏足鋪滿純色毛毯的車。

“我住的地方不遠。”時林重新撐好傘,邊緣擋去視線,順便藏起自己混合雨水的汗:“就不麻煩您了。”

“哎……”

後面的話,淹沒在嘩啦啦雨裡。

他甚至無法與小先生對視告别,逃避般躲進公交站,無視三三兩兩落來的目光,手指托住胳膊肘,指腹一而再三用力施壓。直到隐隐作痛,才卸去全部力氣。

雨傘被主人淩亂塞進角落,殘餘順着石闆台面外流,時林都不用擡腳,先前泡入鞋子的積水與地面彙聚,涼意幾乎要侵占骨髓。

時林不知在公交站坐了多久。

久到站台屋檐的雨水停止下滑,油柏路印出一個接一個水痕,他才恍惚擡頭,望向車輛稀疏的馬路中央。

自己竟然發呆近半小時?

他嘗試移動麻木的腿,比疼痛還要痛苦百倍的酸脹順着腳根蔓延,時林眉心微蹙,剛要起身往回走。

“嘟。”

車鳴短促而急,劃破寂靜夜景。即便在心中重複無數次不可能,時林還是帶着一絲連他都沒法說清的期盼,猛地轉身望向聲音來源。

嘩啦——

一輛違規駛入輔道的黑車唰地極速駛過,輪胎飛濺的積水撲在他褲腿,濕冷布料瞬間黏在肌膚,帶起令人牙酸的不适。

時林卻沒有應有的憤怒。

相反,他慶幸。

好在小先生看不見這般狼狽自己。

/

從繁華市區往北走上個把小時,看見永遠壞半個燈的理發店後,沿小巷子進去,一直到頭拐彎,會有長達近三公裡的城中村。

在這座光鮮亮麗的城市背後,還有無數個像這樣的雜亂無章建築,一個個漆黑小窗口,如窺探深夜的眼睛。

時林重新抖起傘,防止電線邊緣滴落的渾濁雨水,擡手校準脫離卡扣的傘骨,重合響動咔哒,寂靜深夜傳好遠。

他的住處在臨街樓單元的三樓,沒有防盜門,空洞洞樓門正沖馬路。偶爾刮風天,一樓得有半截樓梯都是各式各樣的小廣告。

時林站在樓底,視線始終凝視那點黃光,不着痕迹握住兜裡的折疊刀,仿佛給予莫大勇氣。

“咣當!!”

還沒行至三樓平台,酒瓶撞擊護欄的動靜如響雷,深綠弧狀碎片一路滾出家門,砸在高時林兩個台階前。

動靜算不得小,城中村住戶又魚龍混雜,幾家燈盞亮起瞬間伴随數聲對祖宗的辱罵。本應習以為常的場面,時林心底卻沒由得泛起幾分慶幸。

還好,他沒讓小先生送他回家。

時林收起幹裂掉漆的傘,站在通往三樓平台的陰影裡,悄無聲息凝視癱軟在門框的醉鬼。

一條街外的青年旅館應該還在營業中,如果不願與惡人交談,現在走不算晚。

男生壓住呼吸轉身,卻還沒行至半步,扒住門把的人影緩緩蠕動,淩亂發絲被樓風吹得偏移,露出猩紅渙散的瞳孔。似乎發覺躲在暗處的時林,嘴巴咧得平直,冒出一口被煙酒浸透的黃牙。

“畜生還知道天黑回家,真不愧是你媽那個婊子生的賤種,整——日——整——夜都不見回家。”

他仰頭,對瓶吹了口酒,又重重打了個響嗝:“滾、滾過來!”

時林未動。

他不吭不聲,視線始終盯住被泥點子染得烏黑的鞋頭,卻回憶起坐在越野車裡的小先生,那雙搭在車窗邊的細白手指,以及老舊傘面砸落的渾濁雨滴。

“我知道你有、有錢!”

——還能不能見到小先生呢?

“你就跟賤人一樣,攢的錢全用來養小白臉,外面全知道他媽的給我戴了綠帽子,好!好得很!”

——如果緣分未盡,再次偶遇時,對方還會記得他嗎?

嗓門嗚嗚啦啦像破鑼,有住戶強忍不住,窗戶開得如過年鞭炮,族譜問候混合幾聲汪汪狗叫,這片區亂得人頭暈腦脹。

時林閉眼緩神,實在是受不住樓道缭繞煙霧,反手擰開鎖住的窗,試圖換掉這股令人作嘔的氣息。

即便動作放到最輕,昏暗樓燈依舊暴露了他動作,醉鬼話音稍頓,直勾勾凝視從未管教過的兒子。

“嫌棄老子?有那個不知廉恥的娘們,生的雜種也敢嫌你老子?!”

時父一晃,也沒看清怎麼動作,空酒瓶碎裂半個身子,玻璃渣沿樓梯欄杆零落。剩餘尖端與鐵摩擦時,咯吱響動令人牙直酸。

他悄悄捏住刀身,思考從哪個角度抽出來方便最大程度甩開刀刃,同時向後退了半步,腳跟抵住牆壁,好穩定住重心反擊。

“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鬼主意,想擺脫我?做夢!!你這輩子都甭想遠走高飛!我告訴你時林,你就跟你爹我一樣!當成泥巴爛在這裡!”

話音未落,半截酒瓶破空刺來。

時林反應不及,下意識伸手格擋。

人出事時,第一秒是無法感受到痛感的。等三個呼吸起落,皮膚與肉綻開的細微響動如撕碎輕薄塑料袋。

時林握刀的手發抖。

東西順着台階一路滾去二樓拐角。

粘稠血液也淌到他胳膊肘。

他卻想。

——如果小先生記得他,那還會喚他一聲,小呆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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