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
“……一隻薩摩耶?”
“那簡直太酷了,薩摩耶長什麼樣子?”
“你難道對狗一竅不通?”
“他看起來就對動物一竅不通,可我本來以為教皇會在家裡養些什麼呢,比如說,呃,海龜?”
“海龜可以在家裡養活嗎?”
“如果提供适宜鹹度的水,說不定呢,但是要得到一隻海龜要比得到一隻狗難得多。”
“我們下次去海邊度假的時候,可以看看沙灘上有沒有海龜蛋,說實話,我開始感興趣了。”
他們改變了行進方向,掉了個頭,很顯然,領養機構的工作人員已經等待雅克好久了。
“今天上午我還記着呢,”雅克抱歉地說,“真是的,我腦子不太好使,但我恐怕現在來也不算遲?”
“還有十分鐘我就要下班了,先生!”
今天值班的工作人員不是上次的那位,這位女士面對人類的時候,脾氣顯然不咋地,她先是檢查了一番雅克的證件,确認了他的身份,然後用充滿懷疑的眼神看着雅克身後一大幫人,在文件上蓋了一個戳。
“隻是把她帶回去,至于這樣嗎?你為什麼要帶這麼多人?”工作人員還是盡職盡責,把手裡的文件整理了一番,擡起頭,望向領養所門口的那一群青少年,一群半大的孩子,男孩子,聚集在一起的時候,總會讓成年人感到痛苦。
“因為我們要開一個歡迎儀式,”雅克回過頭看去,至少從外表來說,他們一群人雖然不搭調,但還不至于過于奇怪。
過于……奇怪,隻是一點點奇怪而已。
雅克慶幸自己并沒有在即将到達領養機構之前說那些晦澀難懂的話題:像是元哲學之類的。
女士雖然臉挺臭,但是工作起來十分利索,對待刀馬鋸爵士的态度也十分輕柔,她看上去癡迷于爵士那一身雪白的,像棉花糖一般的毛發,“如果不是我家裡已經養了一條容易吃醋的貓,我本來會把她也帶回家的,”女士補充說。
“本來,本來,我今天似乎一直都在聽這個詞語,‘我本來是個天主教徒的!’”雅克說了一個隻有自己才能聽明白的笑話,“‘可我現在隻信任聖誕老人……或許還有馴鹿!’成長的代價多大啊。”
“你有點怪怪的,”女士把項圈套在馬刀鋸爵士的脖子上,她活潑地叫了兩聲,“我會在一個月之後做一次回訪的,希望你和她相處愉快。”
“非常愉快,”雅克接過來繩子,笃定地說,“聽聽我給她取的名字,就能明白我對她的期待了。”
刀馬鋸爵士十分給面子地叫了兩聲,用自己毛茸茸的頭去蹭雅克的小腿,然後又舔兩下。
整個房間陷入了沉寂,女士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又拿來一疊紙張,交付給雅克。
“這是我們領養機構整理的一些有關于如何與你的寵物友好相處的注意事項,裡面不僅僅是及時把喂養盆填滿這樣簡單的事項,還有一些别的,比如,不要把鋒利的刀具放在他們夠得到,或者輕而易舉就能碰到的地方。”
“為什麼?這些東西會傷害到他們嗎?”雅克疑惑地問,“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會注意的,但是刀馬鋸爵士的身材并不像是能跳上櫃台的樣子——我會注意的。”
“不光是這樣,”女士說,“除了對動物自身,還有些别的因素——我們處理過貓把刀子推下去,正好命中其主人肩膀的事件。”
她再次聳了聳肩:“我們對此深表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