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周祈愣住了。
“不然你怎麼會這麼乖地讓我咬你。”理工科學霸開始發揮她出色的邏輯思維能力。
“這……哈哈,不是看你心情不好嘛。”周祈不想承認自己今天就是故意的。
但魏青喬很熟悉她在心虛時發出的那種幹巴巴的笑聲,眼神越發肯定。
“周祈,你又想幹什麼?”
“什麼?”
“你——”她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雙淺色的眼睛,問,“你又打算怎麼把我丢掉?”
“.…..”
周祈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于是魏青喬替她回答。
“是想通過和别人搞暧昧讓我吃醋嗎?不,不僅僅吃醋,你想讓我以為你對我沒興趣了,以為你變心了,以為你移情别戀了,是不是?如果我不信呢,你還想怎麼做?今天是隔着紙牌接吻,下一次是不是就要真的碰上去?要是我還不信呢?周祈,你要怎麼做?”
她一句句地将周祈琢磨了近幾個月的心思剖開,語氣很平靜,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解題步驟,但眼神卻愈發黯淡,帶着難以忽視的傷心和脆弱。
“我……”
周祈啞口無言,眉頭用力地皺成一個疙瘩。
她實在不知道怎麼會有人敏銳到這種程度。
甚至于她不過不小心露出一個線頭,她就已經抽絲剝繭地看出了她的所有意圖。
“周祈,你告訴我,如果我就是不信,你要怎麼做?”
語氣忽地加重,剛剛還是傷感的眼神也忽然變得淩厲,此刻的魏青喬用的完全就是質問的口吻。
周祈抿唇沉默了幾秒,試圖負隅頑抗:“寶寶,你可能誤會什麼了,我沒有故意想惹你生氣,我也不知道你會因為這種事生氣啊。我們以前就是這麼玩的,大不了,我以後不和他們這樣了。”
“呵,”魏青喬一眼就看出了周祈的掩飾,直接發出一聲冷笑,“周祈,如果你想用這種方式毀掉我們之間的感情,那我幹脆直接告訴你好了,我無法接受什麼,我的底線在哪裡。”
她毫不客氣地說着,在周祈愈發難堪的眼神中,明明白白地告訴她:“我不能接受你出軌,不管是精神上的還是□□上的,隻要你做出來,我馬上就會離開。而且,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這話說得很絕,幾乎不留任何情面。
盡管魏青喬在大部分時候都很遷就周祈,但偶爾也會變得很強勢,咄咄逼人的,不給她任何猶豫或躲避的機會。
喉嚨用力地往下吞了吞,周祈這次沉默了很久,久到呼吸都開始有點打顫,才勉強地笑了笑。
“寶寶,你……真的誤會了,那既然你不喜歡,我以後就多陪你,不和他們玩了,好不好?”
她拒不承認魏青喬剛剛揭露出來的事實。
但好歹表了态,魏青喬心裡總算能松出一口氣,渾身的氣勢都軟了下來,她側身在沙發上躺下,與周祈面對面地睡在一起。
“阿七,我知道我們的未來會很難,但是我們再努力一下好嗎?你不是說我在做遊戲方面很有天賦嗎?我們将來成立的公司也一定會越辦越好的,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對嗎?”
對嗎?
周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覺得魏青喬的樂觀來自于無知者無畏,她隻知道有一個龐然大物擋在她們的前方,但她根本連想象都無法想象那到底是一個多麼恐怖而扭曲的東西。
可是周祈知道,她不止一次地看過那怪物是如何張着腥盆血口将所有與它為敵的對手拆吃入腹,所以她很清楚地知道那是一頭怎樣猙獰的野獸。
一頭完全沒有人性的野獸,根本沒有和他們講道理的可能,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死局。
她不敢去面對那個血淋淋的事實。
她很害怕。
比起失去魏青喬的愛,她更害怕失去魏青喬。
喉頭細弱地抽動着,周祈歎了口氣。
“寶寶,如果有兩個人一起被吊在懸崖上,隻要其中一個掉下去,另一個人就能獲救,那你覺得,他們當中是不是應該有一個犧牲品呢?”
周祈願意做那個犧牲品,可是魏青喬說:“為什麼不能一起想辦法爬上懸崖呢?”
因為爬不上去。
因為一定要有人承擔後果。
魏青喬還是過分樂觀了。
無言地撫摸着她的頭發,周祈将她輕輕抱進懷裡,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一個苦笑。
“你說得對。”她眷戀地親吻着她的發梢。
心裡卻在想——
至少,你還能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