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覺得魏青喬要不然就是瘋了,要不然就是在戲弄她。
本能地就想向後退一步保持距離,魏青喬含笑的聲音響起。
“逗你的。”
周祈:……
有點無語,又有點不甘。
十七歲時的周祈到哪裡都是小霸王,隻有她耍别人的份,還從沒人敢這樣作弄她。
還未經時間磋磨過的火氣騰騰地就想往眼裡冒,正要開口捍衛自己的威嚴,魏青喬忽然探身往前一湊,嘴唇精準分毫不差地落到她的左臉。
!!!
周祈震驚地睜大眼,滿臉不可置信。
“你、你幹嘛?!”
怎麼就親上來了?
不是說不親嗎……不對,周祈及時刹住要跑偏的思緒,努力做出一副憤怒的樣子,張嘴開始喊:“你無恥!”
“嗯——”看着眼前這個惱羞成怒的女人,魏青喬若有所思。
失憶似乎并沒有完全将周祈變成從前那個十七歲的女孩,因為,如果真是十七歲的周祈,被一個不熟的人這麼冒犯的話,早就二話不說地提起拳頭開揍了。
哪會像現在這樣,就連罵人時語氣都弱弱的。
簡直出乎意料地純情。”
像遇到了什麼新鮮事兒般,魏青喬彎下腰,自下而上地觀察着周祈的表情。
側了側頭,視線再一次落在她的嘴上。
然後又湊了過去。
“喂!你少得寸進尺啊!”周祈氣急敗壞,腳步敏捷地朝後蹭蹭退了幾步,退完覺得沒面子,多此一舉地解釋道,“我可不是怕你啊,要不是楚潇潇說我們結婚了,我早對你不客氣了。”
“嗯。”看着周祈一本正經的樣子,魏青喬怎麼看怎麼覺得可愛,但為免她真的炸毛,還是端正表情,鄭重地點了下頭。
周祈果然被順好毛,小傲嬌地哼了聲,繼續道:“不過我們要約法三章,在我找回記憶之前,你不準再像剛剛那樣……親、親我。”
後面幾個音蚊子叫似的小,周祈的耳尖紅紅的,顯然還在因為剛剛那個親吻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不管怎麼看都看不出一點抗拒。
魏青喬心裡便有了底,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笑容也變得意味深長。
周祈被她古怪的眼神看得愈發莫名其妙,抿了抿嘴,決定暫時不管魏青喬,自己昂首挺胸地在屋子裡四處轉悠起來,試圖通過某些物品喚醒記憶。
但是正如醫生所說,失憶症是一個很玄學的病,有的人隔幾天就恢複了記憶,有的人卻可能終身無法恢複。
周祈轉悠了十幾分鐘,看着家裡那一大堆似曾相識又極其不符合她審美的擺件,記憶沒有找回一星半點,心情卻開始變得極為沉重。
尤其是當她走近畫室,看到自己最喜歡用的那款畫筆被擱在一個光屁股蠟筆小新筆架上時,整個人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自我懷疑。
“這個,也是我買的?”
她一臉快碎掉的表情。
好在魏青喬足夠體貼,知道十七歲的周祈表面浪蕩,骨子裡卻清高得很,尤其是在對藝術一事上,簡直跟強迫症似的,不容許任何一點雜色玷污她心中藝術的純潔性。
如果不是後來為了脫離家庭尋找謀生手段,對插畫啊卡通啊這些向來嗤之以鼻的周祈壓根都不會去接觸。
所以最好還是先不要讓她知道她目前正是國内最炙手可熱的插畫師吧。
“這是我們以前買東西時送的贈品,你說正好缺個筆架,就拿來用了。”
“啊?”
現在的我過得這麼節儉嗎?
一些不好的念頭浮上周祈的腦海,但她并不打算讓魏青喬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沉默了一會兒,便轉身繼續在四處翻翻看看,尋找自己在這裡生活過的痕迹。
時間不知不覺就快到中午,公司剛上市不久,事務繁忙,魏青喬這個總裁不能離開太久,交代了幾句讓周祈在家好好待着後,匆匆離開。
剛剛周祈在家裡走時,魏青喬總是跟着她,跟個監控器似的,讓她很不自在,最想看的地方反而一直忍着沒去,現在見她一走,周祈立刻轉身走進了主卧。
卧室采光很好,輕薄的咖啡色窗簾正随着窗外吹來的風輕輕飄動,
雙人床上規規矩矩地放着兩個枕頭,床鋪很整齊,右邊的床頭櫃上放着一個筆記本電腦。
想了想,周祈試着用自己的指紋打開了電腦。
電腦桌面上整齊有序地排列了很多文件,文件名基本都是“XX合同”“XX協議”這種格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