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雲帶着小馬和石川神情自若的行了大禮,然後退了下去。小馬和石川頓時樂得不行。
仰頭看向驟雨之後剛放晴的天空,茉雲心中大石亦慢慢放下,這群小子都還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說來也是自己牽連了他們。
他輕輕推開班房之門,老馬和太易馬上迎了過來,小馬伸出了大拇指,衆人頓時喜笑顔開。
茉雲手背微微碰了碰老馬的茶壺試溫,然後提起茶壺倒入空茶杯喝着“永遠不要為耍小人嘚瑟。”
衆人瞬間望向茉雲,他的眼神中似乎透不出半分喜悅,都是冷淩和漠然。
“維持常态,該幹嘛幹嘛,什麼都沒有發生。”茉雲放下茶杯看向他們淺笑道,眼中露出一絲狠戾“除非那惡蟲死透透的了。”
老馬看着深吸一口氣,不知道為何有時看着茉雲,總覺得他好像卻活了很久一般,然後自己馬上接過話說道“好,咱去巡街,這也耽誤了一上午功夫。”
“巡街?咱怎麼也忙活了一上午,中午不得吃點補補。頭,西市那家麻辣小面東家從鄉下回來了,小的帶您去嘗嘗。”太易吞着口水開心的描述道“别看那小面從紅油中撈出,可潤而不膩,麻香四溢,卻不木舌,那辣子那個香……”
“不早說!”茉雲頓時放下茶杯起身道“走!走!走!這府衙中事就是耽誤我等正事。”
三人樂得不行,領着茉雲一起出去吃面了。老馬無語的隻得跟上他們四人,長歎一口氣。
晌午之後,又是一陣暴雨,悶熱終究随雨去了三分,陽光透着葉縫灑下,斑駁的光影随清風掠動,難得一個涼爽的夏日午後。
府衙内,劉成自然是吃癟碰了一鼻子灰,隻得咬牙道歉告退了。可是這份恨意自然亦深埋其心,他一走,大家卻釋然而笑。
“那幾個小子啊。”宋大人捂着臉笑得不行看向師爺。
正嘯仍然是一臉厲色,自己剛來中州,陰謀也随之而來,為了構陷關若辰,拉扯自己,這些賊人再肮髒之事皆可為。
再看向桌上這份茉雲的證詞,這是一份十足的假證,卻毫無破綻,看樣子這手印在逮捕妖人之時就印下了,方茉雲壓根就不是魯莽行事,一步步一早就算計好了,可見此人的心機之深遠,行事手段之高超,着實亦不比禦史台遜色。
執禮亦看向正嘯,亦和他是一樣的心思,可唯一不同的是,他有些疑惑,少主是事先便知此人有後招,還是不顧一切的護他?
而此時胡侍衛長忽的跪在了正嘯和關何友面前,再也抑制不住肩膀微顫,咬着牙兩行英雄淚。
“這到底是……”何友深吸一口氣看向胡侍衛長。
執禮當即就打斷了何友的話“少主,不如請胡侍衛長入内院再詳談。”
“嗯!”正嘯轉身看向宋大人道“宋大人,請!”
“好!”宋大人起身道,在座之人無不對此事心生一萬個疑問。
他們走入了内堂,若辰其實在大堂之後聽了整個過程,若不是千山和萬莫都按着,他或許上堂自首了,他其實心裡早已明了,鑄心堂不過是對手扶持起來陷害自己的,如今居然恰逢盧正嘯被貶中州,居然讓對手如此一箭雙雕。他如今已是心力不濟的廢人一個,絕不能再拖累盧正嘯。
何友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若晨,他的臉色顯得更加陰郁了,李管家的背叛對他哥肯定亦是緻命一擊。
“到底是怎麼回事?”若辰虛弱的看向胡侍衛長道
“大少爺……”胡侍衛長跪在地上帶着幾分虛弱的說道“前日夜裡,有高手穿着夜行衣帶着面罩潛入府中偷竊,被我發現一路追蹤,到了鬼市,那人居然回頭拔劍了,而我不是其對手,他差點要了我的命。”
衆人若有幾分驚訝的看向胡侍衛長,胡侍衛長當年是因族中之人犯罪被牽連而遭罷黜的參将,是正嘯親自保了他,因他身手卓絕并讓他去關府當差,這些年關若辰還幾近周轉的幫他把獄中受牽連的老父和兄長都救了出來,關家于他有大恩。
“我問他為何,他說背主忘恩之人,該死!”胡侍衛長咬牙說着肩膀又有幾分顫抖“可是我甯死不認,自認從未判過少主。”
“那你……”
“讓他說完!”若辰虛弱的擡手攔住了何友。
“結果那人看向我,忽然停手了,問我,當日他入府抓那妖人,你為何隻看不阻攔?我就告知了他,管家跟我說,那妖人會害死少主的,讓此人偷偷帶走甚好,不要牽扯了少主。”胡侍衛長深吸一口氣看向若晨道
衆人都看向胡侍衛長,原來此人是方茉雲。
“結果他卻笑了坐下到,那便如他猜的沒錯,在少主身邊埋伏之人便是李管家了。我說李管家對關家忠心耿耿,對少主更是無微不至甚過親子。”胡侍衛長咬牙咬得臉上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他卻笑着說道,你如有一個兒子,他若生病了,你是比較害怕人知道他有病,還是更怕他不治病死。他遲早把你家公子困死。”
關何友深吸一口氣,若有所思,可是文人重節,他們從未懷疑過管家的細心呵護,不将此事外傳的目的。
“他還将此案的來龍去脈與我分析,我也記得确是管家引了那妖人來與少爺相識,而莊莊怪事顯示,李管家很有可能就是背後操持鑄心樓之人。而我不過也是李管家手上害少主的一枚棋子。”胡侍衛長頓時捂着胸口,氣血翻湧頓時胸中悶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