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将至,莺飛樹蔭下,恐其翅被烈日灼傷,可總有些生靈,烈烈之下,依舊使勁蹦跶。
茉雲這日帶着老馬和小馬循例帶隊巡城,驕陽如火,他們都沿着屋檐前行,經過迎賓茶樓,突然聽到有人喚自己。
“方參軍!”關何友撥開了布簾喚道
茉雲側目望去,隻見關家兩位公子在雅間,那關若辰身穿月白錦袍,束有玉冠,眸如辰星,濃淡相宜的劍眉之下,神情好似舒展開來,溫潤得如春風拂面。關何友亦是俊逸透出文雅,隻是多了一份人間喜樂,不若他哥皎如玉樹臨風前。
“關大公子,關二公子!”茉雲抱拳招呼了一聲,本欲繼續巡街。
“方參軍,何不休憩一刻!”何友擡袖指向椅子道。
茉雲剛要以公務婉拒,且看夥計端了幾份靈巧的點心上來,他便走了進去。
“請!”
“好!”茉雲伸手就拿了一個點心塞自己嘴裡,頓時喜笑顔開。
若辰喝着茶也未多言,此人的無理自己是見識過的。
“之前……”
“之前的事不用感謝了!盧大人不跟我秋後算賬就行!”茉雲拿起第二個點心仔細端詳着。
“頭,咱不是應該您跟關公子道歉!”小馬湊近茉雲無語道。
“你沒看大人公文啊,賊跑進關家,我們是進去保護關公子的!”
若辰倒是輕輕放下茶杯望向茉雲,這家夥依舊是一臉的淩冽卻神采奕奕。
“頭,你當日便知有陰謀?”
“不知啊!說了見招拆招!”
“那你為什麼不讓盧大人進去抓那人?”老馬無語的看向茉雲。
“我怎麼知道盧大人和他兩什麼關系,萬一包庇呢?要知道人來了中州,也沒去府衙報道,就直接去找他了,還大晚上的?”
小馬和老馬愣松在那兒“頭,人就坐在這兒!”
“你兩非要問啊!”
何友頓時被茶嗆到樂了,若辰卻一臉淡然也不愠怒,隻是輕輕的将倒着茶。
“無所謂,反正盧大人咱也得罪得夠夠的了!”小馬心如死灰的看向老馬。
“正嘯哥不會因此事怪罪你們,這是朝中紛擾所緻!”何友看向茉雲他們寬慰道
“那也不盡然。”若辰端起茶杯繼續一臉溫和的品茶,他的聲音居然也這般清潤,聽起來都覺如清澈泉水,輕輕流淌,潤物細無聲“方參軍仗義搭救之心,我兩兄弟銘記感恩。”
“你言重了,我救我自己。”
“其實盧正嘯在外人面前定會護你們,不會讓你們有事,但是他這人,古怪。”盧正嘯輕輕放下茶杯看向茉雲溫和的笑道“他管理下屬,素來嚴格,待自己更嚴苛,所以方參軍行事還是謹慎為好……”
茉雲擡眉看向若辰,心想你裝瘋賣傻這麼久,他不也能容,你還養了個妖人,他也就把你丢池子裡啊。
若辰好像看穿了茉雲溫和的笑了道“若辰不是他的下屬,我可做不了他的下屬。”
“無所謂,他剛進城我就得罪他了!”
老馬聽見此事,就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數落道“頭,不是我說你,你跑鬼市,你假扮誰不好,你假扮盧大人!”
“頭不就是看盧大人在關外殺手懸賞榜上,懸賞如此高!想是不是能瞎貓碰見死耗子,在鬼市也撞見來殺他的殺手,還能抓幾個回來,咱兄弟幾個也領賞!”小馬無奈的接過話分析道
“你冒充就算了,你不要去調戲妓女嘛!”老馬越想語氣的感歎道
“頭那是逢場作戲,那都是辦案需要,就頭這種文化,吟詩算最高雅的了!”
“你不如不高雅,什麼酒力漸濃春思蕩,鴛鴦繡被翻紅浪!我老馬都知道,那是盧大人能念得出來的詩嗎?”
“老馬,這是關鍵嗎?關鍵是您不能在人坐你邊上的時候,冒充他幹這些破事啊!”小馬手指點着桌案認真的分析道
茉雲滿臉慘痛的接受大家的批評,一邊大口咬着點心一邊忏悔“對!關鍵是你不能當着面這麼幹!”
若辰忽而笑得雙肩都在顫抖,何友也差點把茶噴了出來!笑得連晴雪茶樓的掌櫃都不禁得看了過來。
若辰撐着頭笑着說“你冒充他?别說這詩,這詩上面的字,盧正嘯平日一個都不會說!”
“所以我等着穿小鞋吧!”茉雲起身無奈道“謝謝二位公子的款待,我等要繼續巡街了。”
“言重了!”
“那個辰字……”若辰忽得擡目瞧向茉雲,“你改的?”
“快走!”茉雲聽到就帶着他兩一溜煙跑了。
“頭,又咋了!”小馬惶恐的看向茉雲。
“我後來才知道他畫那麼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