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漸升,可樹木枝條上的寒霜,晶瑩卻冰淩。風影清似水,霜枝冷如玉。
其實之前南境邊關就要蹊跷的事情發生了,南境關外的各鄰國的邦交會盟,邀請朝廷派人參加以示見證,由于時間緊急,朝廷肯定不會從朝廷指派人來,但以示大國恩德,又必須派人參與,故而打算從南境派官員前去,正嘯居然請旨應接了此事。清晨府衙中收到的公文中,旨意到了,上面應準了此事。
茉雲剛用完早膳蜷縮着身子在班房圍着火爐烤火,此時卻見若辰匆匆而來,趕到府衙沖入正嘯房内。
“你去幹什麼?”
“那你去?你是武将?”正嘯亦不容分說的反駁道
“萬一是陰謀呢。”
“陰謀又如何,就在中州南關邊境,他能耐我何?”正嘯端起茶杯一臉神态自若的說道,“父帥奉旨會派兩名副将帶兵前來和我彙合,一同前往,你們不用擔心。”
謝青和執禮擔憂的互相看了一眼。此事定然不會如正嘯說的這般簡單,處處透着蹊跷。
此時永陽郡主忽然推門而入,走進正嘯書房便說道:“我也跟你一道去。”
“你去幹什麼。”
“皇上已經下旨了。朝中也來不及派人前來。就你一中州的司馬幾品官?”永陽郡主說道“而南境會盟的盟主是成國的女王亦是女子。”
正嘯皺眉看向永陽郡主,這對于他來說等于是橫生枝節。
“該不是你覺得你去沒有危險,我去就有危險了。那就都别去。若要把你我搭進去,這南關諸邦還沒有這麼大的面子。”
“那就按聖旨辦吧。”正嘯拿起公文說,心中卻思量着自己要如何将永陽郡主先安全送回關内。
兩日後府衙就來了兩位青年參将,一位身姿修長,目若朝陽,周身意氣風發,英姿勃然,跳下馬便看向飛奔而來的威行,滿臉燦然的笑了,另一位端坐馬上,穿玄色雲紋錦衣,劍眉星目,玉面清冷,透着沉穩。
“鹿裡,洪恺。”威行飛奔而出就撲過來
“威行。”
“将軍呢。”洪凱也露出了笑顔
“裡面,快跟我來。”威行欣喜若狂般的拉着他兩進去了,一看便知他們關系親如兄弟。
雄山伸頭張望着茉雲說道“诶,你說,那時大人剛來,我心裡還覺得人看不上咱,你說這麼一看,簡直是雲泥之别。”
“诶,劉參軍,這麼說不合适。”茉雲嚴肅的說“人剛來你可不能說人家是泥巴。”
“哎呀,我的媽。您照照自己。”老馬倒過一杯茶放茉雲面前,“您錢也别都吃了,您也留點,人活一世,給自己買塊銅鏡吧。”
衆人哄堂大笑,茉雲毫不介意的端着茶開心的喝着,圍在圍爐邊烤着火。
“将軍。”他們兩看着正嘯就跪了下來。
茉雲看了過去,正嘯起身扶起他們,他居然展顔笑了。這應該都是年少就随他征戰的他的副将們,曾和他戰場上生死與共,肯定是一般交情不可比的。
晌午之後,威行心情大好的跑進班房說道:“晚上我請兄弟們喝個酒。正好我軍中也來了些兄弟。”
衆人二話不說就收拾東西準備跑,剛烤火之時的閑适瞬間不見,都嚷嚷着今日事忙。
威行一把拉住雄山“幹嘛,關鍵時候,不挺兄弟了?”
雄山想死的看着威行“誰不知道軍中不能喝酒,出來都是惡狼。”
“就說是不是兄弟吧?怎麼的,你要是來了幾個兄弟,叫我去喝酒,我哪次沒去啊。你就說你隊派誰吧。”
雄山一臉無奈的看向自己隊,衆人一臉的求饒看向雄山。
“司法的呢?”威行看向老馬他們
“龔參軍,我們隊派我們頭去。”小馬畢恭畢敬的說道
“你們呢?”
老馬長歎一口氣看向威行:“參軍大人,若方茉雲去了,您還需要誰?”
“有道理哈,我怕什麼,咱有茉雲哈。”威行一拍桌子看向雄山說道
雄山大手一揮對小的們說道“就是啊,你們都去忙吧!”
茉雲此時正開心的蹦進班房,搓着手站到火爐旁,看見衆人都望向自己,她環顧一下四周,頓覺有什麼不對勁,衆人亦都樂了。
“茉雲,是這樣,晚上我請,我正好招待兄弟們,咱喝點小酒。”威行看向茉雲。
“我不去。”
“為何?”
“盧大人也在,等下他又用涼水潑我,事後還有人幫我宣傳。”茉雲氣憤地想着說“搞得我巡街人都跟我說,喝多了别去人洞門口耍酒瘋。”
“撲哧”衆人哄堂大笑,都知道他那天耍酒瘋的事,還不知道是誰傳到了府衙外,就連商販們都來調侃茉雲。
威行也笑得不行說道:“大人不去,至少很晚才去。”
“少匡我,一看就知道盧大人跟他們關系不錯,肯定會跟他們接風。”茉雲沒好氣的說。
“那是,但是他今晚要和宋大人他們先商議會盟之事,赴酒局估計都到夜裡了,你到時候再撤嘛,騙你不是兄弟。”
茉雲頓時開心的湊近威行:“哥,哪兒吃啊?吃啥啊。”
衆人看見茉雲那喜笑顔開騙吃騙喝的模樣,又忍俊不禁。
“吃啥哥都跟你點。你就負責幫哥給他們都喝趴。”
“放心,咱們誰跟誰。”茉雲一臉傲氣的說,說完又小聲湊近說道,“但是大人來了,你得提醒我跑啊。”
衆人便笑得更加歡實了,中州府衙之人,在外那都是令行禁止,指哪兒打哪,但是隻要回了班房,衆人便沒了什麼參軍,衙役的身份差别,每日都是這般互相調侃和笑話。茉雲便是那最沒有架子,亦最沒有底線的。
傍晚,威行接了鹿裡和洪凱還有他們帶來的十個軍中的弟兄去了迎賓樓。然後介紹他們跟雄山和茉雲認識。羅虎也正好進城來了,所以他也來了。
“你是酒量見漲,還是膽量見漲。就帶兩個兄弟跟我們十二個人喝酒。”鹿裡摟着威行肩膀笑着說道
“瞧你說的,你這什麼邏輯,你和洪凱來着,我肯定是舍命陪君子,把你們陪好,将軍也素來不喜我等酗酒,我也不是為了把你們放倒。就是你們開心就好。”威行看着鹿裡滿臉都是誠懇的說
雄山低頭忍着笑,這府衙衆人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茉雲待久了,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一個比一個牛。
“那我和洪凱可不是這樣的想的啊。”鹿裡拍着洪凱的肩膀看向威行說道
威行笑笑理了一下衣袖,正襟危坐的說道“你們可别吓我啊,我可不是吓大的。”
“你也不看看他都帶了些誰來了。”洪凱坐下笑着看向威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