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半年朝中紛紛擾擾,主和派和主戰派依舊在朝堂争執不休,唯一值得慶幸之事便是無人再敢拿什麼懷仁天下欺騙衆人。
現在朝堂争論的主題便是應該防而不戰,讓萬民休養生息,還是主動出擊,殲敵峑戎長治久安。
元帥此時也特地來了南關視察,就是為了囑托正嘯,此時朝中波濤洶湧之時,除非皇上下旨,讓他千萬不要回京,也不要随意上奏,更不要沖動行事,恐被他人曲意解讀,又說他是嗜血好戰之人,此時南境諸軍宜靜不宜動。
羅虎亦來了南關,順便來向元帥述職,他傷勢恢複得差不多了,這些日子惜緣一直在他身邊照顧。若辰特地在鎮上設宴,讓元帥能和家人一聚,他和何友也在作陪。
羅虎到了行禮後,便馬上在正嘯耳邊小聲說道:“老太君去中州看望我了。”
正嘯擡目望向羅虎,元帥也愣了一下,老太君已經很久沒有出京城,她居然會去中州。
“但是老太君貌似……是去見方茉雲的。”羅虎想着小聲說道。
“這下好,熱鬧了?”顧老将軍看着元帥笑着說道。
元帥馬上看向羅虎說道:“到底什麼情況?說話别支支吾吾的。”
“啟禀元帥,羅虎将軍戰場上以一當十都不會退一步,但是每次見到老太君都抖。”執禮笑着幫他開脫道,“您還是别怪他了。”
正嘯皺眉沒有說話,是自己還是不該把自己娘的雲夕劍給茉雲,引起了很多注意,老太君去中州肯定有這個原因在。
“你們想多了,奶奶跟茉雲好像忘年交一樣,一見如故。”惜緣想着便樂了說道。
“幹娘?和方茉雲?”顧老将軍看向惜緣吃驚的問道,衆人亦投來了詫異的目光,而羅虎回憶起這兩個世上他最怕之人坐一起,就一臉惶恐的表情。
“嗯。”惜緣捂嘴笑了說道,“隻是關老太君的有可能不太安康。”
“我奶奶?”何友看向惜緣說道,“我奶奶也去見了盧奶奶?”
誰都知道關老太傅和關太傅在朝中都是德高望重,關老太君時常倚老賣老,那也是眼高于頂的,她本是回老家過冬,恰逢盧老太君來了,兩人也是自小相識的舊友,所以宋大人設宴,她也來了,定然是沒少擺姿态。
“關奶奶她……我奶奶素來是個烈性子,場面一度把宋大人臉都吓白了,可茉雲幾句話就緩和了。”
若辰笑了看向惜緣笑着說道:“她如何緩和的。”
羅虎想着頃刻就被逗笑了,衆人就更好奇了,惜緣亦樂了說道:“那若辰哥,是你問的啊,當日關奶奶在宴席之上說,他們關家子孫世代風雅,不是終日打打殺殺粗魯之輩。”
“哎。”何友無語歎氣道,他奶奶就是連他們爹都拿他沒有辦法。
“我奶奶眼看就要發作了,誰曉得茉雲端起酒杯說,人關奶奶說得一點沒錯,他們家孫子,最會裝瘋賣傻了,而且按他們老家的話說,快三十歲了還沒結婚,無所出的男子就叫啞炮,可不是既瘋又啞,關奶奶這人評價子孫如此坦誠,是個實在人。”惜緣笑得不行說,“宋大人當時都沒崩住。”
“撲哧”衆人哄堂大笑,若辰無可奈何地也笑了,而正嘯居然也都被逗笑了。
“反正我奶奶和茉雲沒半句髒字,都是恭維關奶奶的話,隻是差點沒把人嘴巴氣歪。奶奶說看見茉雲,就像看見自己年輕的時候,茉雲說對,是黑山老妖和黑山小妖,奶奶也一點不生氣。”惜緣笑着看向正嘯說,“奶奶還說,茉雲到了京城可以來盧家小住。”
衆人都吃驚看向惜緣,老太君能說出此話,定然是别有深意了,這讓執禮都有些吃驚。
元帥放下酒杯看向惜緣說道:“你奶奶跟茉雲說的?”
“嗯,茉雲卻讓奶奶不要故作試探了,說她若是觊觎哥哥半分,就把頭砍下來給老太君當凳子做,誰曉得奶奶幾倍酒下肚說,老婆子要凳子幹嘛?我家缺個扛事的孫媳婦傳宗接代。”惜緣喜笑顔開的想着說道。
衆人都愣在原地吃驚的看向惜緣,往日他們亦會開玩笑,可是老太君居然會如此說。
“可茉雲說,天黑了您趕快去休息,白日夢就不要做了,刀槍箭射她還能扛一二,傳宗接代……她沒這能耐。”惜緣越說越忍不住笑,“我奶奶說你不試試你怎麼知道你沒有?茉雲說,何須試,昔日跟你孫子呆在一個府衙我都生不如死,若日後跟要他呆一間屋子,我現在就去跳井。”
“撲哧”衆人頓時哄堂大笑,羅虎也點着頭笑得不行,這确實是她兩的對話,元帥頓時笑得酒都噴了出來。
“我奶奶說茉雲眼光有問題,天下再沒得比我哥更好的男子,茉雲回怼我奶奶說,是的,她眼光是有可能有問題,但是天下再沒得比盧老爺子更好的眼光了。”
“我氣都沒敢出,但是好像奶奶最後居然沒吵赢。”羅虎想着後怕的笑着說道。
“诶,不是聽說你家主子,自小,人見人愛嗎?”顧将軍看向千山萬莫突然笑着說道。
千山不敢接話,萬莫卻思考着誠懇的說道:“人?有人都說她是神經病,妖怪,魔鬼,從來沒有人說過她是人。”
衆人更是笑得前俯後仰,若辰故意轉身看向正嘯,正嘯壓根懶得搭理他們,一臉的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