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雲剛入南鑄就受到了刺史的厚待,且刺史的姐姐,南鑄鼎鼎有名的柳誼莊的夫人唐百欣也親自來迎,百欣待茉雲如自家姐妹一般親熱,隻因正嘯身邊之人來南鑄,有意無意提及的茉雲。
百欣和茉雲好似一見如故,百欣亦極為擡舉茉雲,誰都知道他們兄妹待盧正嘯至誠至信,少主身邊的人,就是他們親人。
兩人相談甚歡之時,茉雲酒喝得多了一些,居然談起了老太君,說不知道為何老太君哪根經搭錯了般,讓自己進盧家,還說盧家缺了個能傳宗接代之人,她還取笑願意給盧家傳宗接代之人少了啊?
百欣依舊是一臉笑臉盈盈,可是眼神中卻閃過一絲異樣。執禮亦覺得詫異,她望向茉雲的酒杯,這點酒讓尋常人胡言亂語還行,可是她方茉雲就是喝這十倍的酒也不會有任何閃失,若說的不是酒話,她何以要如此去刺痛百欣呢?
晚宴喝到了幾近子時才散,執禮回到房中,惴惴不安,可是他終究還是沒有忍住,來到了安排給茉雲的庭院,卻發現她獨自坐在院中賞月。
“來了,進來吧。”
執禮長歎一口氣說道:“你這又是意欲何為?”
“你跑這兒來是你少主讓你來的?擔心他們出事,還是不放心我搗亂?”
執禮看向周遭,皺眉看向茉雲。
茉雲随意倒着茶,聞着茉莉花香說道:“放心,監視我之人都被我放倒了。”
“方茉雲,你剛那是要幹嘛?你知道南鑄對于兵部,對于邊關,對于盧帥和少主多重要,若唐百剛都被賊人所害,軍心将受到如何重創?”
“南鑄是兵部的?是邊關的?還是盧家的?”茉雲反問執禮道。
執禮不解的望向茉雲,他不明白茉雲的意思,可是茉雲絕不是會跟他廢話之人。
“你是應該考慮我要幹嘛?還是對手要如何?你覺得我一個參軍能入此案,是因為你的柳大人手眼通天,聖上都聽他的?你們真是不怕連鄧大人都害了。”茉雲喝着茶淡然的說道
“你别打啞謎了,你如何想的?”
“也許我能來定然是太師亦樂見其成,隻因全天下都以為我會不顧一切護着唐百剛,因為他是盧正嘯嫡系,你以為倪尚脫罪沒有埋下禍端?”
執禮吃驚的望向茉雲,其實他亦疑慮過。
“如今兵部和盧家軍水潑不進,針插不進,還步步緊逼,堅持屯兵南境就算了,現在還要求擴軍,并将南鑄死死拽在手中,不顧一切那勁,你們是想造反啊?”
“方茉雲,你休得胡說八道。”執禮頓時起身慌張的低吼道,這可不是輕易可言之事。
茉雲卻冷笑道:“南鑄是朝廷的,鐵礦、兵器和軍隊都是聖上的,瞧你說的那話,對于你們很重要!”
執禮頓時驚得一聲冷汗:“盧家和唐百剛從沒有這樣想過!”
“你意思是聖上是你們肚子裡蛔蟲?”茉雲樂了望向執禮說道,說着自己不禁感歎道,“執禮,經集史書我看得沒有你多,可當日在京城察院之中,我閱遍了察院的卷宗……對手比你們通透,痛快,取舍絕不遲疑!”
“唐百剛是百林的弟弟,少主絕對不會……”
茉雲端起茶杯眼神又透出了冷厲,打斷執禮說:“诶,你們盧家房子實在夠住,你可曾問過老太君為何容不下唐百欣給盧正嘯做妾?”
執禮沉默了很久說道:“老太君素來和少主的娘柳将軍有些嫌隙,她兩人本就性格剛烈,京中婆媳總有些摩擦,可是她兩都是為盧家好,隻是小事上……”
茉雲瞬間被逗樂了笑着搖搖頭:“你們都是這麼想老太君的?可憐她為盧家操碎了心。”
“什麼意思?”
“盧老太君能讓盧帥娶柳将軍,便是認可她!”茉雲眼中露出寒光,自然如果老太君死活不讓盧正嘯納唐百欣為妾,那便是老太君定然知道唐百欣是個賤人。
執禮不解的看向茉雲,不過他早已習慣了茉雲說話,天上一句地上一句,茉雲也知道,執禮定然無法理解自己話中深意。在衆人眼中,百欣自小素來極為懂事伶俐,當年倪虹還有些大家小姐的脾氣,百欣素來事事以盧家和少主為重,極為善解人意。
“你回京城吧,給盧老太君報個信,讓她準備下,看如何接下這個飛來橫禍。”茉雲喝完茶杯中的茶起身說道。
“方茉雲,百林替少主而死,死前隻囑托了這一雙弟妹。”執禮深吸了一口氣望向茉雲,“軍中将軍皆視百林為兄長,昔日他們犯錯,都是百林為他們跟将軍求情……這兩個人一定要保,這關乎南關軍心!”
茉雲冷淩的笑了徑直回了房間,沒有在言語半句,回到房中,她望向 星空,他出生之時便是衆人眼中的天降大任者,那麼他的一生就注定受到的千錘百煉吧……
執禮一夜未睡,最終他清晨便告辭回了京城,一路上腦子都是亂的,回到了盧家,執禮便跪在了老太君面前。
老太君頓時就站了起來:“南鑄出事了?”
執禮深吸一口氣将當日和茉雲所聊之話和盤托出,老太君聽完頓時癱坐椅子上,長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