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家軍受此重創,按理京城應該早已蕩起了軒然大波,可是朝堂之上居然都好似明兵休戰一般,主戰一派的官員信心遭受重創,都沉浸傷痛之中。而主和官員卻在暗中叫好,而且他們在翹首以盼,等待那更大的“捷報”。
若辰則立刻振作了起來,從京城趕往了南境,他知道如今南關定是軍心浮動且糧草不濟,正嘯還守在元刷大營,自己必須回南境幫他支撐起南關大營。
這日情報一到,茉雲便去找了厄戎,她說明來意,聽聞關若晨已經回了南關,她要去刺殺關若辰。
厄戎若有所思的靠着椅背望向茉雲:“關若辰此時在南關,南關你已闖過一次,再闖危矣?”
“關若辰回南關,必去中州。”茉雲望向厄戎笃定的說。
“此時焦頭爛額,還回趟老家?”
“不,他定會去拜祭剛入土的青岚!”茉雲眼中頃刻顯現出暗紅的幽光,“正好,我也想去拜祭青岚,順便送他與青岚陪葬挺好。”
厄戎擡目望向了茉雲道:“你打算先殺關若辰?”
茉雲含笑的神情中,卻蘊含了這世間最濃稠的恨和惡:“我不得讓姓盧的先嘗嘗至親和摯友皆亡的滋味,再讓他上西天!”
“好,我派一隊人手幫你!”
“不用,一隊人顯眼,帶個能用的人就行。”
厄戎擡手指着屋内的人說:“你挑!”
茉雲指着幽戎,衆人都怔了半刻望向茉雲,幽戎可是随意任人差遣之人,而且他兩曾結過死仇。
厄戎亦頃刻笑了說道:“你知他是誰?”
“能用之人!”
“行!”幽戎微微側身嘴角上揚幾分邪魅的笑了,“何時走!”
“一炷香後!”茉雲起身淡然的說。
“一炷香?”
茉雲擡目還是望了幽戎一眼,轉身邊走邊奚落道:“你一個,頭發都沒梳立整過,扣子常年都扣不齊的小夥,給你一炷香的時間還不夠?怎得還得沐浴更衣如何?我又不是讓你去跟關若辰比美!”
頓時衆人不知為何哄堂大笑,誰都知道幽戎是峑戎的極其受歡迎的男子,居然被茉雲這般奚落。
“小夥?”厄戎亦笑得不行随着茉雲說的話說,“去吧,自己小心點。”
“嗯!”幽戎亦被逗笑了,大步向前走了出去,看見茉雲已經持劍飛身上馬,在院子門口等他。
“出發前說好,到時候一人牽制關若辰身邊高手,另一人動手殺他。”茉雲端坐于馬上望向幽戎說道。
“嗯!”幽戎慵懶的伸了個懶腰,閉上眼擡起頭沐浴着此刻的春日暖陽,他那仰頭時緊繃的下颚,衣袖中勾勒出臂膀的肌肉線條,陽光下健壯而有力的身姿,皆引來門口姑娘們炙熱的目光。
茉雲則望向前路,揚起馬鞭馳騁而去,幽戎亦飛身上馬追去,厄戎望向兩人的背影。
他身邊的湊過身小聲問道:“厄戎将軍,幽戎将軍此行随她入關,可妥當?”
“放心,幽戎定然會見機行事的!若她真能殺了關若晨,那便是真的可用之人!”
“其實她都已經射中了盧正嘯的他爹!她此生定然是回不了頭了。”
“她是回不去了,但她能殺關若辰,便能殺盧正嘯。”厄戎眼中亦透出寒光說道,“才是真的有用之人,不然我等收留個瘋魔之人作甚?”
茉雲和幽戎自山道潛入了關内,日落下山之時,進入了中州地界。
她望向腳下踏過的每一塊青石闆,都是那般的熟悉,走在大街上,茉雲穿戴鬥篷半掩着面容,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遠遠望向心月樓。記憶中也是這麼一個尋常的傍晚,青岚站在心月樓門口搖着她的雪犬團扇,等着自己,而今日心月樓仍是華燈初上,歌舞升平,故人卻已經西去。
瞬間一片嬉笑聲中,茉雲的哀思忽然被打斷,一個打鬧着的小姑娘直沖沖的撞來,那小姑娘撞上了茉雲,她還生氣的坐到地上,惱怒他們擋住了自己。
一個十歲光景的男孩即刻跑來道歉,哪怕望向茉雲那冷若冰霜的臉,他依舊鼓足了勇氣說道:“我妹妹年紀尚小,不懂事,請您見諒。”
“無礙!”幽戎則笑了,伸出了修長卻有力的手拎起那小姑娘,拍了拍她紮着俏麗雙髻的頭,眼神難得透出了溫和。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望向幽戎深邃的雙眼,頃刻間雙眼笑成了月牙,然後拍拍灰跑向小男孩說道:“哥,我們回家吧。”
小男孩抱拳行禮之後,無奈的拉着滿臉任性的妹妹走了,小姑娘走出幾步後,回頭還對幽戎笑着做了個俏皮的鬼臉。小男孩卻尴尬的沖他們歉意的笑笑,将那小女孩緊緊拽着帶回了家。
茉雲毫無停留之意,轉身冷漠的走了,幽戎望向她的背影,她那握緊得關節已然勒白的雙拳,蘊含着對人間的莫大的恨意。
翌日清晨他們一路往中州的山裡的方向出發,經過了藤橋之時,茉雲停了下來,幽戎也望向周遭,這兒車馬皆需停,确實是一個伏擊的好地。
“在此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