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忽然說道:“不要離開我身邊!”
正嘯又躺了下去,沒有再起身,茉雲頃刻又安穩的睡了過去。
直至第二日清晨東方破曉之時,正嘯才起身給茉雲蓋好了被子,走出了營帳,茉雲微微睜開了眼睛看向正嘯的背影,深深吸了口氣……
茉雲吃了早餐,萬莫就來扶着她去了正嘯營帳,正嘯下的令,茉雲不去,他就自己來“請”,茉雲拄着根傷員的拐杖進入正嘯的營帳,一臉沒好氣的坐下,可是看着桌上新鮮的果子瞬間又舒心了幾分。
這時老樂怔怔的跑了過來,坐在茉雲對面看着他,眼中都是擔憂的問道:“阿灰走了?”
茉雲眼神頃刻中又透出了悲傷,看向老樂點點頭。
“别傷心!”老樂看着茉雲安慰道,“老影哥說了,日來日去,人生出什麼都是常事,隻要幹了,就值得!”
茉雲無語的咬着果子說道:“是日升日落,人來人去,都是常事,人活一世,隻要幹了要幹的事,就是值了! ”
老樂看着茉雲傻笑着點點頭,茉雲望向他亦溫和的笑了,似乎透着一絲淺淺地釋懷的說道:“阿灰這一生也算值了……對了,說來,你那些哭天搶地的家人呢?”
威行笑着指着老樂解釋,說道:“他不樂意她們老是說你壞話,把他們趕走了!元帥就說讓他們先回京修養,老樂在這兒等着白神醫回來為他醫治,再送回家裡修養!”
茉雲則點點頭,看向老樂緩緩說道:“嗯,不言說白神醫就快回來了,他肯定能治好你的病!”
老樂一臉不知所謂的看着茉雲,傻笑着吃着果子,然後踹了兩個在兜裡。
“老樂,其實你永遠失憶也不是壞事!”茉雲看着老樂歎息着說道,“因為不知道是誰将你害成這樣……你永遠不想起,就不會痛苦,一直是這樣無憂無慮!看看他們,都多累啊!”
老樂壓根聽不懂茉雲話中之意,吃得口水掉了下來,用袖子一個勁的擦着嘴。正嘯坐在案幾後聽着諸将彙報軍務,不時看過來望向茉雲,微微皺眉……
忽然間,營帳的門簾被掀開,元帥和魏副帥、周總教頭走了進來,緊随其後的是震北将軍和東山。看震北将軍的眼神,顯然是元帥和魏副帥有事與正嘯商量。滄海和其他幾位随即站起,準備告退,卻被元帥的手勢止住。
“都别走,正好咱們一起議議此事。”
衆人見狀紛紛坐下,正嘯也旋即站起身,将座位讓給了元帥。
元帥素來直接,他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開門見山的說道:“茉雲此事,大家什麼想法?”
威行搶先開口,接過元帥的話,便說道:“當然是讓他們把人給交出來啊!”
周總教頭頓時不滿地瞪了威行一眼,語氣帶着怒氣地罵道:“就你嘴快,你見到了是部落中人嗎?你有證據嗎?人家承認了嗎?”
威行沒好氣地怼回去:“這是在西南,他們還敢否認嗎?難道是峑戎嗎?他們要殺茉雲,難道還要蒙面?”
魏副帥皺眉,不禁打斷道:“威行,你别沖動,盟書才剛剛簽訂,我們處事要謹慎,不能給人留下撕毀聯盟的口實!”
“而且,這次刺殺茉雲,或許是私人恩怨。若因私廢公,日後朝堂禦史……?茉雲,你自己怎麼看?”周總教頭歎着氣,語氣欲言又止地說道。
茉雲擡起頭,冷冷地看着衆人,雖未言語,但眼中那股冷峻的神色,分明透出她内心決絕。不論他們說什麼,自己都一定會親自查清真相,絕不會放過兇手。
元帥思索着雙眉緊皺,轉頭望向正嘯問道:“少帥,你怎麼看?”
“這件事,我一定要查明白。”正嘯毫無遲疑地回答道。
衆人愣了半刻,紛紛将目光投向正嘯,沒想到他如此斬釘截鐵,好似完全未聽見魏副帥和周總教頭先前所言。
“父帥,若大軍往前推進,那這些人便藏匿在我們後方!此事若不查清,這等詭詐異心,來日必會化成鋒利的利劍,插向我們背脊,後果不堪設想。”
盧帥摸了摸胡子,決然地點點頭,顯然對正嘯的話表示贊同。
周總教頭看着正嘯,略有疑慮:“那若隻是私怨,并不是什麼詭計呢?”
正嘯頓時便忿然的說道“何為私怨?若有人一刀捅在我身,盧家軍會坐視不管嗎?”
威行立刻接過話,語氣激烈的說道:“對啊,誰不知道茉雲是盧家軍的雲麾将軍?他們敢動她,誰借他們的膽?”
頓時諸位将軍的神情亦是贊成正嘯和威行的說法,元帥旋即一拍桌子,怒聲道:“好,行軍打仗,顧前顧後的還打什麼仗!就這麼定了,一查到底,絕不姑息!”
東山和執禮相視一眼,嘴角皆微微上揚,什麼叫做若有人一刀捅在少帥身?這不就是人一刀捅在他心上嗎?他怎麼可能放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