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老影依然是一副風輕雲淡的神情,大手一揮道:“诶,言重了,我就一個放羊老頭!”
茉雲緩緩從身上取出了一個繡有部落圖騰的布囊,上面繡的圖騰大家一看便知,是齊沅和齊權已經亡了的部落圖騰,齊權的眼神中頓時閃過一絲倉皇地異樣,他不見的布囊居然在茉雲的手中……
“這上面繡着你齊權的大名吧!”茉雲擡手晃了晃便丢給了老影說道:“勞您看看,上面有什麼血!”
老影擡手就接過那布囊眯着眼睛,聞了聞,然後看着齊權說道:“你這袋子上面,為何會有新鮮狼血!”
頓時正奇愣在了原地,而齊權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看向齊沅,齊沅則一臉鎮定的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偷了我弟之物,然後弄點狼血上去就栽贓了?”
“你們不是說他好幾日都沒有出帳篷,她去哪兒偷?”奇能頓時望向齊沅說道,“去他帳内當着他面偷?”
“奇能,我弟的這布囊已經失蹤好些日子了!”齊沅吃驚的望向奇能說道,“難道連你也懷疑嫂子和齊權嗎?難道你沒有發覺方茉雲一來,日升部落乃至整個西南部落就雞犬不甯嗎?”
整個帳内所有的西南部落中人都開始竊竊私語,一時誰也無法辯明這是非曲直。
而此時,正奇卻忽然緩緩轉頭,将目光轉向齊權,眼中閃過深深的質疑:“齊權,那日圍獵時,你從馬背上掉下,我明明看見你身上還挂着這布囊。”
正奇地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在齊權身上,空氣中彌漫着緊張的氣息。齊沅愣了半刻,随即咬牙望向正奇,眼中充滿了不解。而齊權連呼吸都變得急促幾分,緊握了拳頭。
正奇瞪向齊權,眼神如刀般鋒利,語氣更加嚴厲:“告訴我實話,我知道這布囊是你娘繡的,你姐弟都絕不可能輕易亂丢,怎麼會出現在茉雲手中?為何上面還有狼血?告訴我!”
話音落下,正奇部落的老部落主和族人們的臉上寫滿了震驚與困惑,随即低聲議論開來,說齊權這些日子悶在帳篷中不曾現身,确實也可以,看他這樣子也不像是風寒……
齊權站在那裡,咬緊牙關,卻一言不發。他姐齊沅則握緊拳頭,整個人幾乎在劇烈的憤怒中顫抖,臉上的肌肉緊繃,看得出她已快無法抑制内心的怒火。
“你說話啊!”正奇忿然吼道。
齊沅再也無法隐忍,怒不可遏地轉向正奇,低吼道:“他是我弟,是你妹夫,是正奇部落戰功卓著的将軍,是你的家人!你居然為了一個外人懷疑他?”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正奇,話語中充滿了憤怒和失望,無論如何她都無法理解正奇為何會當衆懷疑和戳穿自己的親弟,她用眼神在警示正奇,莫在如此險境置他弟和正奇部落于死地。
正奇完全沒有理解和在意她的眼神,憤怒地追問道:“我就問你,是不是你弟!你為什麼不回答,要藏着掖着?”
齊沅的怒火徹底爆發,她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吼道:“你是想害死齊權?毀了整個部落嗎?就因為方茉雲這個賤人!”
她怒吼之聲,震得營帳内每個人都為之一顫。正奇的臉色變得鐵青,憤怒幾乎讓他失去理智,擡手一巴掌将齊沅扇到了地上。
“她是我兄弟,她還曾經救過我的命!她當日待你們姐弟亦不薄,齊權為什麼要殺她!”他的聲音充滿了不可置信與怒火。
“你問我為什麼?那我問你一句,憑什麼草原她說的算?憑什麼她一句話,你們就放過已經快踩死的韋達部落?憑什麼她一句話,你妹妹和日升部落的聯姻就被廢?憑什麼她就可以玩弄你們在掌心!”
“她是我們從小到大可兩肋插刀的兄弟,而你這般詭詐,我就知道你非要鼓動小妹嫁給奇能,說是什麼成全我們兄弟之情,原來果真都是你這賤人的詭計!”
齊沅聽到此,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激烈情緒,幾乎是歇斯底裡地吼道:“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正奇部落!為了你!這個賤人她就該死!”
她的話語中透着絕望,仿佛所有的忍耐與委屈一瞬間都爆發了。可營帳内的所有人都吃驚地看向齊沅。沒有人想到,這樣的話會從美名譽滿西南的正奇少部落主夫人的嘴裡說出來,更沒有想到……要殺茉雲之人是她昔日的好友齊沅齊權兩兄弟。
衆人自然不解,他們姐弟為何要殺茉雲?她們曾經不是好友嗎?茉雲昔日素來對他們姐弟甚為照顧,除了當年茉雲不太支持齊沅嫁給正奇之外,兩人本無任何矛盾和沖突。
正奇部落的族人們更是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看向齊沅,空氣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老影此時才終于松了口氣,他随手将布囊丢到場中,輕聲歎了口氣,仿佛一塊大石從心頭落下。
而齊權不顧一切的沖過去撿起了布囊,珍惜的放在了自己額前,忽然他又看着布囊,聞了聞,忿然大聲喊道:“這根本就不是狼血!你們陷害我!”
齊沅的瞬間意識到自己被卷入了方茉雲的算計之中。她轉過頭,氣急敗壞地瞪着茉雲,憤怒幾乎讓他失去了理智,沖過來,喊道:“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然而,潤吉上前,擡手便迅速将齊沅一把按住,将她押解。
齊沅頓時暴怒而惡狠地瞪着茉雲,仿佛想将茉雲生吞活剝。那雙眼睛裡,似乎藏着這世上最深的怨恨,令人視之便覺不寒而栗:“方茉雲,我就是做了惡鬼,也不會放過你!”
“想知道我為何知道是你和你弟嗎?”茉雲冷冷地望向齊沅,眼神冰冷透着一絲深深的嘲諷,“昔日老影教我騎馬時,不肯教我一眼便知千裡馬之術,老說師傅教徒弟,要留一手,不然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老影想着昔日之事被逗樂了點點頭,那時候茉雲這小丫頭可難應付了。
“齊權,你的箭,我教的。那個時候你身材矮小,握不穩弓,我就給你在弓上握食指之處刀刻了一條線,讓你拿弓時,迅速找到位置。沒想到,這個習慣你沿用至今,竟成為我留的一手。”她的眼神漸漸銳利,像是一把鋒利的刀,“那日要殺我之人,弓的食指處,正好有一道刀印,我一眼便知是你。”
齊權終于開口了,語氣冷冽的問道“那你為何不當場識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