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雲則冷笑一聲,毫無轉圜的說道:“這個人不能留,任她是誰!何況她想死,你何不成全?”
不言瞬間瞪向茉雲,眼中滿是憤怒與無奈:“她是我師妹!師傅走之前,曾經托付她給我!”
茉雲的眼中閃過一絲寒戾,聲音愈發冷冽的看向不言和奇能他們說道:“軍中絕不可因私廢公,他和她丈夫無人能救!”
衆人皆知,茉雲如果已然做出了的決定,那便是當真無人能救,因為她從不輕易改變決定……
而不言頓時便激動地大吼道:“方茉雲,我救過你的命!而你被饒恕過這麼多次,盧家軍從不因私廢公嗎?”
他的聲音中帶着深深的悲憤,他似乎無法接受自己視為摯友的茉雲盡然在此時如此冷酷無情,他師妹不過是行差就錯,她卻如此決絕的處置她。
“需要我給你展示一下如何叫做不因私廢公嗎?你若當着這些友幫部落的面,再講一句有損盧家軍清譽的話,我現在就以軍法處置你。”茉雲的話中帶着無盡的冷意。
此時,奇能深吸一口氣皺眉看向茉雲,她話裡話外的意思不過是指自己和正奇、西今皆是外人。
“而此女心智陰冷且偏執,本就怨憤這人世,而且她師承毒師,她丈夫若死,你以為她會放過世人,隻是毒我?”茉雲目光落在了夢林的身上,沒有絲毫的溫度。
已經被押解的陳夢林忽然陰冷的笑了,好似将一生的痛苦與怨恨都化作了這犀利地笑容:“你确實也能耐,一眼便能看破人心。若我沒死,我是可能讓這滿城的人都給我丈夫陪葬!”
茉雲一擡手,陳夢林被帶了下去,營帳内頓時又陷入一片寂靜無聲。每個人似乎都感受到了此刻沉重的氣氛。
而不言則癱坐在地,眼中滿是震驚與懊悔,他看着眼前的一切,腦海中回蕩着師傅臨終時交代的那句托付——照顧好師妹。他心中一陣酸楚,失散多年如今匆匆一面,她年紀輕輕竟走到了這般田地。
所有人深吸一口氣,而茉雲的冷漠與決斷,好似一道無法跨越的高牆,她絕情之時,頃刻之寒便可冰凍三尺。
正奇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奇能一把拉住,示意他不要再說話。三人默默行禮,然後一臉冷然的轉身走出了軍營。身後忽然傳來了不言的咆哮聲。
“方茉雲,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真的朋友,天下人對你的好,你都享受着,而轉眼你便翻臉不認人!枉我不言當你是一生摯友,其實是我從來也沒有看清過你!”
“那你現在看清一下,你師妹不剛也說了嗎?我,蘇妲己啊!”茉雲安靜地坐了下來,給自己茶碗裡倒着茶,眼中不見一絲波動,她的神情如此平靜,仿佛一切的紛争與變故都與她無關。
白神醫起身将不言,死拖活拽般拽出了營帳,而軍營中氛圍好似變得愈加沉重。
執禮他們皆知茉雲不過是将正嘯的為難攔在自己身前了,正嘯當然有權力可以放了他們夫婦二人,可那将軍是司融新國主如今深惡痛絕的戰犯,他若赦免私放會是什麼後果?
片刻後,若辰輕笑着看着正嘯,故意說道:“你素來不畏人言,何以如此生氣?”
“哼!”茉雲白了一眼沒好氣地喝着茶,眼底卻透出一絲疲憊,撐着案幾起身,想要離開。
就在她準備離開的瞬間,正嘯望向茉雲說道:“去哪?”
茉雲頓時沒好氣地轉身,冷冷地回道:“看你的軍務文書管我幹嘛?”
正嘯則無奈地看向她,聲音中卻有一種不容質疑的威嚴:“你給我呆在營中修養,你若無趣,亦可看看書。”
“你那軍書我都倒背如流了!”
“你可跟關若辰借幾本書看看,日後就不會到處胡說八道了。”正嘯看着自己的軍務不急不緩的說道。
茉雲眸子閃爍着怒火瞪向正嘯說道:“我哪兒胡說八道了!”
正嘯則淡然地看向若辰,嘴角微微上揚的問道:“書中是如何描寫蘇妲己的?”
若辰頃刻就明白了正嘯的意思,他居然是在逗茉雲開心,語氣中帶着幾分笑意的說道“烏雲疊鬓,杏臉桃腮,淺淡春山,嬌柔柳腰,真似海棠醉目,梨花帶雨,不亞九天仙女下瑤池,月裡嫦娥離玉阙。”
茉雲頓時被逗笑了,拿起茶杯就扔了過去,正嘯微微閃身便躲過了,結果茶水灑了千山一身,千山站在一旁壓根沒有意識到,尴尬而無奈地看着正嘯。
茉雲和萬莫已經忍不住笑了起來,茉雲眼中的冷氣頓時消散,營帳内的氣氛一時變得愉快而溫暖了很多。
蕭懷逸不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嘴角微微上揚的望向正嘯,無論世人如何置喙方茉雲,他皆不在乎,而且隻有在方茉雲的面前,他才不再那般嚴肅,眼中都透出了溫和的光,如今竟還學會哄人開心了……
可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傳令兵的聲音:“少帥,元帥說鴻音公主來了,請您和諸位過去,包括方将軍。”
頓時衆人目光一凝,不知為何就透出一絲異樣的氣息,為何點名讓茉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