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寶珠把銀錠子用帕子包好之後,放入了内兜裡,然後拉住了小兒媳範瑩瑩的小手坐了下來,剛想開口便看到陳光宗坐在旁邊呢。
“宗兒,都吃完午食了,還不趕緊去書房用功去。你媳婦兒還等着當秀才夫人!我們全家還等着享你的福呢!”程寶珠笑着說道。
被婆婆打趣的有點害羞的範瑩瑩不好意思低下頭。
被催着去書房學習看書的陳光宗心裡無比厭煩,一天到晚讓他學學學,就不能讓他休息一下放松放松嗎?
心中不滿卻不敢說不去,否則沒了這個讀書人的身份他用什麼理由理直氣壯的找娘要銀子呢?為了以後還能有錢花用,他忍!陳光宗面上笑着道:“娘難得來一次,我本想多陪娘一會兒呢,既然娘想叫我去讀書,那我就聽娘的。瑩瑩,你招待好娘。”說完揖了一禮就離開了。
看陳光宗一副聽話乖巧樣子,程寶珠不由得在内心驚歎不已!她剛才看得很清楚白眼狼臉上那一瞬間的暴躁,雖然很快消失不見,但足可見他在學業上的态度,可真是會裝會演戲?怪不得能把那麼陳王氏騙的這麼慘,死後還念念不忘這個小兒子的前程,希望有人能幫她把這個兒子拉回正途,果然是人才呀,隻是聰明沒用在正地方,否則也不會在17歲的時候就能考中了童生,這就相當于在現代考上了重點高中一樣,沖擊重點大學有望啊!但也隻是有望啊,若是不努力,即便上了重點高中,也不一定能考上大學呀!
說實話,要不是有童生這個身份的加持,外表長得也不錯,陳光宗都不一定能娶到範家的女兒做媳婦。
範瑩瑩能嫁進他們陳家,無疑是天上掉下一個大餡餅,完全是一個意外之喜。範瑩瑩出身于汐水鎮頗有資産的鄉坤範家,雖是庶出姑娘,但也被教導的溫柔娴淑,持家有道,長的還好看。再加上還有着不菲的嫁妝,所以陳王氏對她哪哪都挺滿意的,也從來沒對她擺過什麼婆婆的架子。
當然能把自己閨女嫁給一個家境貧寒的學子,範家家主也不是沒所圖的。不光看中了陳光宗一表人才以及他的童生的功名,更當成一種潛力股來投資,圖的不就是當自家女婿考中秀才甚至是更高的功名時,才好跟着享受功成名就之後帶來的各種利益!
“瑩瑩啊!”程寶珠斟酌的開口了,“昨日宗兒回家,你知道嗎?"
“他沒和我說。”範瑩瑩有些不安的看着婆婆。
程寶珠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他昨天回家找我要錢,說是要參加同窗辦的什麼詩會,開口要五兩銀子,可現下家裡也是青黃不接的時候,沒錢怎麼辦?我動了賣大妞的念頭給他籌銀子,可你大哥大嫂他們死活不同意,把我氣的不行,暈了過去。”
“那娘你沒事吧?有沒有去看大夫?”範瑩瑩着急的站起來,連聲詢問,她真沒想到昨日婆家發生了這樣的事。
“沒事,休息一晚就好了。”程寶珠擺擺手表示自己的身體沒有太大問題,又拉着她坐下來。原主的身體雖然有些氣血不足,但還真沒到動不動就暈倒的地步,她之所以裝暈還是想靠此來拿捏老大夫妻倆。“瑩瑩,宗兒要參加詩會到底是幹什麼的?對宗兒的學業有沒有益處啊?怎麼要那麼多錢?”陳光宗要錢到底幹什麼,程寶珠當然是門清,隻是陳王氏這個鄉下婦人不知道,範瑩瑩這個深閨的媳婦也不知道。
“我也不清楚,他沒跟我說過這方面的事!"範瑩瑩心裡頗是忐忑的輕聲說道。
“他從府城回來後已經找我要過兩次了,每次都是二兩,二兩對你來說不算啥,可對我們靠天吃飯的農家人來說,那是勒緊褲腰帶,省吃儉用下來的呀!對了,他有沒有朝你要過錢?”
“有,他說要買筆墨紙硯,我給他拿過兩次,每次給了五兩。”範瑩瑩柔聲的說道。
“哎呀,這小子真不像話,還朝媳婦要銀子,這些錢去哪了?不是被他胡亂花用了吧?”租寶珠裝作一副很驚訝的樣子問道。
“我也不知道,隻是聽他說是買筆墨紙硯,卻沒見他買了什麼筆墨紙硯拿回來,問阿圓說沒見他買什麼筆墨紙硯?我再問他這錢他拿去做什麼了?他就不耐煩的說别讓我問那麼多了,所以他再借口說買什麼筆墨紙硯,我就說他要買什麼我讓下人去買,讓他專心在學業上,這些瑣事和小事就我和家裡的下人去做,讓他不必再操心了,之後他就沒有朝我要過銀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