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寶珠都接過來抿了好幾口後把陶碗放到了小凳子上。

水送過來之後，大妞也沒離開，她來到奶奶跟前，蹲下身開始幫奶奶捶起腿來。

被這麼有眼力勁兒的孫女伺候着，程寶珠覺得心情舒暢。她沒說什麼，閉目養神起來，沒多會左腿也被一雙小手輕輕的捶着，她悄眯眯睜開條縫，是二妞。

怪不得大家都說女娃是貼心小棉襖，這懂事乖巧起來就是讓人覺得很熨貼。正感慨着呢，肩上傳來了揉捏的感覺。讓她猜猜，現在正幫她按肩的小家夥是誰呢？之所以說是小娃娃，因為她能感覺到不是大人的手。從力度感覺應該是大孫子石頭。畢竟是家裡最大的男娃，手上還是有一點勁的。不錯不錯，這塊木讷的石頭也慢慢的被她教導的活泛有眼力勁兒了。孺子可教，程寶珠心中頓生一種成就感。

“孩子們，夕食做好了，已經盛出來涼了，你們餓了可以去竈房吃了。”從竈房裡出來，走到堂屋門口的趙氏告知小崽子們開飯了。現在他們吃飯都很随意，怕桌上的學習用具被弄亂弄髒，他們幹脆就在竈房吃，吃完飯繼續來堂屋裡學習 。

“石頭，我來，你去吃飯吧！”趙氏跟兒子替換手，。

“知道了娘！”石頭松開手，朝竈房子走去。

“娘，我娘家爹娘很願意接這份活計了，也願意簽契約書，你看什麼時候簽訂契書？”趙氏一邊幫着婆婆按揉肩膀，一邊向婆婆彙報着今天回娘家的成果。

“我明天就謄寫兩份，然後你捎帶回去，同時還把菜樣給你娘家捎過去，讓你娘家心裡對咱們要的東西的品質，心裡有個譜。”

“我知道了，娘。”一想到娘家的生活馬上就能變得好起來，趙氏喜上眉梢。

“娘，我爹娘說要考慮一下！”李氏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的的說道。

程寶珠睜開眼，看着面前神情明顯有些蔫蔫的二兒媳，淡淡地回應道， “我知道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程寶珠剛才進院子看到兩個兒媳不同的神情，就知道肯定一個順利一個不順利。她也沒覺得多意外，這本就是意料中的事，人的性格有千百種，不同的想法也有千百種，做出不同的判斷也很正常。做生意的事本來就要看一個人的眼界以及膽識。

“對不起，娘。”李氏有幾分羞愧的小聲的向婆婆道歉。

“不用說對不起，你又沒做錯什麼。”程寶珠知道李氏的娘家為何猶豫，畢竟做豆腐活計不光需要人力，還需要少許資金的投入，一兩銀子對一個農家人來說也不少了。“過了明天如果還沒有消息，我就視為放棄，那就另外找人了。”機會她給了，把握不住就不能怪她了。

“知道了，娘。”李氏心中很是不甘，可她也沒辦法埋怨婆婆半句，因為這是她娘家的問題。同時還為娘家爹娘可惜，這是多好的一個機會，能學手藝又能掙錢，而且還不用離家，就這樣放棄了，甘心嗎？

程寶珠沒再搭理李氏，讓她自己去消化自己的情緒，心裡想若李氏的娘家不接豆制品供應的活計，那這份活計她是給大女兒家還是二女兒家？要不然過了明天她去趟大閨女和二閨女婆家，看看她們在婆家過的怎麼樣，也順便問問他們家願不願意做一些小生意。

人生的境遇真的沒法說，在面對可以選擇的環境時，有的人願意冒着一些風險去改變自己和家人的命運，但有的人就願意偏居于一隅沿襲父輩的生活。就因為這一念之差，就改變了人的見識，眼界，能力，人脈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