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無邪與煌瞳對視一眼。
帝無邪三步并兩步走,迅速靠近柳根留下的窟窿處,往裡邊望去,神色諱莫如深。
落無憂不解,也跟着走近那個窟窿,一靠近便覺一大股吸引力撲面而來,仿佛非得将人吸進洞裡一般。
她又往窟窿裡一看。卻見那窟窿竟宛如永不見底的深淵,其間竟發出淡淡的紅綠之光,愈發的顯得其幽深可懼。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帝無邪聲音喜怒未顯。
煌瞳哈哈一笑,“走!”
随即,率先跳入那幽深的洞中。
帝無邪也接着跳下。落無憂自然不能錯過這個一探究竟的機會,于是她也随兩人而去。
那洞口看上去極狹窄,然而落無憂一跳入後便發覺其尤其寬闊深邃。
耳邊風聲呼嘯而過,三人極速下落,不知過了多久方才減慢速度。
帝無邪用力地搓了搓手臂,周圍環境極為冷濕。
然而,煌瞳為神獸,自然不覺得冷。
落無憂又在煌瞳的回憶裡,更是不覺什麼了。
洞底一片寂靜,泛着幽幽綠光,寸草不生。
除了三人旁邊有一塊巨大的黑石外,空蕩蕩的。加之迷霧重重,不能視物。
幾人腳下的土地是黑黢黢的,踩上去有些柔軟,土壤裡沁出暗紅色的液體,腥味極重。
落無憂忽然想起,這地上的液體莫不是鮮血吧?
果然,帝無邪皺着眉頭說,
“此地是死了多少人啊?”
死了多少人,才讓鮮血宛若地下水般在泥土中沁出?
煌瞳也收斂起了笑容,輕聲道,
“這可能是某種禁術。”
煌瞳話音剛落,遠方便傳來鐵鍊在地上摩擦拖動的聲響。
兩人立即躲到最近的一塊大石頭後方。
落無憂也不禁屏氣凝神,跟在兩人身後。
鐵鍊聲越來越近,不過一會兒,迷霧中隐隐迢迢,一群人影緩緩走出。
一看清楚那群人的模樣,落無憂張大嘴巴,瞪大雙目,極為震驚。
卻見迷霧中走出的那群人,或者不能稱作人。他們均臉色慘白,頭發濃密,雙眸中沒有黑瞳隻留眼白。
更奇的是,他們目光呆滞,動作僵硬,手腳間都有鐵鍊拴着,排成一長列,按順序緩緩行走。
而他們旁邊正站着兩個人,一人全身穿白,一人全身穿黑,兩人手執細鞭,動不動便打罵那群人,不知要将他們趕往何方?
然而落無憂的疑惑在下一刻便被解開了。
三人方才落下的地方有一束光團自陽界投入,極亮。
而此刻,那群人一個一個走進那團光團中,兩名陰使開始施法。
下一刻,那群人竟随着白光原地消失!
兩名陰使又轉身,往來的方向走去。
帝無邪與煌瞳對視一眼,兩人均在彼此眼中看見了猜想。
“接下來該如何做?”
煌瞳詢問道。
帝無邪搖了搖頭,“此事牽扯較廣,我們先離開此地。”
随後,三人也沿着那個光柱往陽界走去。
然而這時,空間顫動,落無憂隻覺天地倒轉。
下一刻,她又處在了一片混沌之中。
這是煌瞳的回憶出了問題麼?
落無憂暗道。
之後,她又被推入一個時空裂縫之中。
入目的卻是漫天遍野的猩紅。
落無憂隻懵懂了一瞬,耳邊便傳來一陣慘叫聲。
随後,她便見一群修士一個個倒地。他們死狀慘烈,有的四肢被砍,有的屍首分開,有的腦袋宛如西瓜般迸裂開來。
落無憂哪見過如此慘景,隻覺胃中翻滾不止,“嘔”的一聲,彎腰在一旁幹嘔着。
修士們義正嚴辭的聲音此起彼伏。
“魔獸煌瞳,你罪孽深重,萬死難辭其咎,還不速手就範!”
“吼——”的聲音震耳欲聾,其音中充滿了惱怒與憤恨。
與此同時,一陣諾大的靈力波動排山倒海而來,将那群密密麻麻的修士震出很遠後又猛然砸下。
霎時間,蒼溟澤上,血流漂杵。
“孽畜!孽畜!五毒門内的三百四十三個人身死火海、渚清峰上的三千修士死狀慘烈,無一人皆不是你所為!魔障山上被困多年的魔物現身人界,危害人間,可是你所為?”
一道義正言辭的聲音穿過密密麻麻的呼痛聲而來。
落無憂轉頭,卻見蒼溟澤上烏雲密布,萬鈞雷霆紛紛彙聚。
而一虎首龍身的巨大白獸立于其間。而那白獸卻口吐清亮無比的少年音,
“是我又如何?你們這些表面光華靓麗、義正言辭的修士,實則最是貪婪無比!你們妄想以凡人之軀獲取神力,難道不該殺嗎?”
少年聲音越發陰沉冷漠了下來。
正在緩緩起身的修士們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其間有一中年修士率先上前來,啐了一口,罵道,
“你莫要強詞奪理,孽畜便是孽畜!今日定是你的死期!”
煌瞳冷笑一聲,直沖那名修士而來,想要将其撕成碎片。
然而下一刻,一道柔和至極的靈力徐徐而來,竟将煌瞳的攻擊輕柔的化開。
煌瞳金色雙眸中竟是詫異。
下一刻白衣白發異瞳青年翩然而至。
他的聲音多了幾分溫和,像似在哄煌瞳,
“煌瞳,你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