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四面環山,那幾座山中西南那座山上有個禁林。
寨子裡的祖祖輩輩都守着一個禁令——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入禁林,否則所有人都将受其詛咒。
幾百年來,沒有人進過禁林,可此刻卻……
阿布終于明白劉家阿嬸為何不願讓寨子裡的人知曉了。
若是叫寨子裡的人知道,他們劉家是待不下去的。
“糊塗啊!怎麼能去……那裡呢?”
阿布罵道。
“阿布,你幫幫阿嬸吧……”
婦人哭訴着。
阿布走近還未離開的雲殷寒幾人,對他們拱了拱手,歉意道,“幾位少俠,這兒有件事想請你們幫忙……”
那婦人一聽到這話,迅速跑向幾人,剛要沖幾人跪下,雲殷寒便捏了個訣,輕輕托住婦人。
雲殷寒沖阿布回禮,道,“阿布兄不必如此客氣,我們修仙之人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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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帶幾人上山尋人。
西南方的那座山頭呈三角形,長滿了郁郁蔥蔥的喬木,在仲秋時節,依舊如墨綠色的毯子般蒼翠深邃。
早晨的白霧萦繞在半山腰,路旁枯黃的野草上落滿了仿佛一不小心散落的鹽巴似的白霜。
腳下的土地被凍起來了,一腳踩下去,發出“咔呲”的聲音。
落無憂緊緊地攏了攏身上米白色的披風。
還嫌有些不夠,她又戴上披風上的帽子。
她原先以為隻是下山一趟,自然是沒有準備披風的,身上這件是雲殷寒的。
落無憂看了一眼因将披風給自己而冷着的雲殷寒。充滿歉意與感激,道,“哥哥,我給你吃糖吧!”
說着,她從挎包裡掏出一把糖果。讓雲殷寒自己挑。
雲殷寒看了一眼被自己披風裹得嚴嚴實實的女孩兒,又把目光移向小手中那堆糖果。
垂眼半晌,他伸手挑了一顆糖紙上畫有一朵攝人心魄的朱砂梅的糖果。
卻沒有立即撕開糖紙放入口中,而是緊緊地握着那顆糖。
落無憂見他隻拿了一顆,便不由分說地一把将手中的糖塞入雲殷寒的手中。
白隐迢在前邊回過頭,叫道,“落落,我也想吃糖!”
落無憂被白隐迢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腳下一崴,雲殷寒迅速伸手扶了她一把。
雲殷寒在手中的那一堆糖裡撿出一顆,丢給白隐迢。
落無憂剛開口道,“我這裡還有……”
雲殷寒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落無憂心裡一驚,急急刹住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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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天上一大團雲朵緩緩漂浮着,那雲朵上方赫然站着四個人。
“那我們怎麼辦?”粉衣少女漓羽看着正在在如羊肚般彎彎曲曲的山路上行走的一行人忽的發問。
紅衣女子火魅和白衣少女都未開口。
朱魇卻罵道,“笨女人!”
一聽這個,粉衣少女臉色微紅,卻立即反駁道,“你才笨呢!”
朱魇笑道,“我們嘛……坐收漁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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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裡了。”
前方帶路的阿布停下腳步,指着前方。
幾人順着他的手看去,隻見山路已到盡頭。
小路的盡頭是一片更加茂密的樹林。
幾人都是修仙之人,自然可以目視千裡,可進入幾人眼中的樹林隻是黑乎乎的一片,并不能視物。
幾人紛紛對視,心裡都想着,“這裡果然有問題。”
阿布卻沒有繼續往前。
他為難道,“幾位少俠,寨子中的人都發過誓,此生絕不入禁林……”
雲殷寒點了點頭,道,“阿布兄在外面等我們吧。”
落無憂臉色一變,剛要開口,雲殷寒便使眼色給她,她壓下火氣,默不作聲地走進禁林。
一走進禁林,白隐迢便問道,“就這麼讓阿布留在外邊了?萬一他們耍什麼把戲怎麼辦啊?”
雲殷寒環顧着四周,解釋道,“阿布并不會武功,萬一他真的不知情,帶進來反倒是增加我們的負擔。”
随即,他指了指北方,沖白秋盡開口道,“秋盡,你與阿迢往這邊走,我與無憂直走。”
白秋盡點了點頭,她雖然想與雲殷寒一同去,但始終不放心叫白隐迢與落無憂一起。
“小心點,這裡瘴氣彌漫,極易迷路。”
雲殷寒補充道。
白秋盡與白隐迢剛剛邁開步子,落無憂便丢過來兩個東西。
兩人接住一看,竟是兩塊木牌。木牌正面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花,花瓣為纖細的一片一片,宛如女孩子伸展腰肢般往外伸開,幹淨且妩媚。
反面是一條山脈,這個白隐迢倒是看出來了,那是青楓山脈。
可那朵花,他是真的不知道。
白隐迢不禁問道,“這是什麼?”
落無憂解釋道,“這是迷谷木制成的,帶在身邊,以免迷路!”
白隐迢搖了搖頭,笑道,“我是問這朵花。”
落無憂尴尬一笑,道,“哦,那便是無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