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明石愛理破罐破摔地心想,她又不欠任何人的。要從她這裡拿走什麼,那就自己去争取……這是她的做法、她的規則,想玩這場遊戲,想跟她站在同一片地方,那就得順從這些。她會和他們說清楚的。
她遲疑那麼久無非是因為做不出決定也不想造成傷害,但發生過的事情無法改變,能怎麼辦,還不是就這樣辦。再拖下去她會受不了的……
這也算是一個結果,雖然不一定是凪誠士郎和禦影玲王想要的。她冷靜了一點,終于從偶遇而掀起的鋪天蓋地的情感和記憶中剝離,在糸師冴的催促下鑽回被窩。
感覺有個交代後,她松了口氣,很快萌生了睡意,說完晚安後胡亂按下挂機鍵。
……沒挂斷。糸師冴聽着話筒那邊均勻的呼吸聲就知道她已經睡着了,聽聲音像是把手機壓在脖子跟枕頭之間沒抽出來。他看了眼時間,從說困了到現在睡着連三分鐘都沒滿,此人簡直沒心沒肺到了一種境界。
他冷笑一聲,真想把人喊醒,滾起來把她的命/根/子/手機放一邊再睡。
她睡得很沉。
他停頓了一會……一會。隊友說誰的電話?你聽那邊講了那麼久。糸師冴瞥了隊友一眼什麼也沒說,感受到驅趕信号的隊友悻悻地走開了,他手指懸在挂斷通話的按鍵上。
有一個事實。糸師冴不太願意承認的:偶爾不知道該怎麼做的人并不是隻有明石愛理一個。
·
明石愛理被鬧鐘震醒的時候差點從床上飛起來,鈴聲毫無預兆地自耳邊炸起。她依稀記得自己睡前是把手機放在床頭的,誰知道居然壓在腦袋底下睡了一整晚。
感覺臉都熨平了。
明石愛理揉搓揉搓自己的臉,呆坐在床上幾分鐘緩過勁來才摸向罪魁禍首。解鎖後的第一個界面是通話記錄,她瞄了眼最上面的那條,有點驚訝自己昨晚跟糸師冴聊的時間比她以為的還要久。
果然晚上的時間就是過得快啊……
她感慨。明石愛理是熬夜的慣犯,有些時候是看錄像帶,有些時候是看漫畫,也有些時候是跟人聊天都能聊幾個小時。她天生覺少,睡得早睡得晚反正就睡那麼久,基本不會在白天補覺,畢竟清醒時能做的事情太多了,她總是覺得時間不夠。
不過基本的睡眠時間還是要保證的,睡眠不足就是在透支身體的機能……她不幹這種賠本的事情。
新英雄大戰目前公布的流程總共有五輪,四場比賽,一次輪空,十天為一間隔。今天第一場比賽即将開踢,意大利棟的對手抽到了法國棟。
賽前公布的大名單,糸師凜和士道龍聖都在其中。首發上場的正印前鋒是糸師凜,在場邊狹路相逢的時候,明石愛理從奧利弗·愛空後面冒出一個腦袋,着重打量糸師凜的胳膊。
沒看見袖章。
這次的場上隊長不是他,而是另一個她不認識的法國原裝黑大壯。糸師凜被她看着的時候就停下了腳步,聽她遺憾地說試行賽居然是限定版!早知道上次就和你交換球衣了,忘記了,那多有紀念價值。
今早起來,他看見深更半夜明石愛理發過來一條沒頭沒尾的短信,就知道她又熬夜了。她不該在跟他對上的前一夜做這種事情,輕視他麼?
但他問她怎麼了,她又說無事發生。現在看來是不會說了
他為什麼要紀念一場平局。糸師凜不像明石愛理一樣熱衷于收集球衣,把一些她認為有價值的落場球衣都洗得幹幹淨淨裝進密封袋裡放進櫃子。而且再也紀念價值她離開鐮倉的時候也沒有帶走,留下一櫃子毫無意義的回憶。
他當時在更衣室心煩意亂地脫了丢在櫃子裡,之後自然有工作人員會收拾,他也就沒有拿走。現在估計要麼被工作人員帶走,要麼已經被丢掉。
他想了想:“那把你的球衣給我。”
明石愛理:“?空手套白狼?……你要的話,下次我給你帶來。”
愛空笑眯眯地舉手:“我也想要。”
明石愛理:“诶?好吧。我剛好想換新手套了,舊的那副就是之前場上戴的,需要簽名麼?”
閃堂一看前面她松口的那麼輕易,忍不住也開口:“那我——”
明石愛理蹙起了眉頭,有點為難地說:“球褲我不太好給出去哦?”
糸師凜的眼神如刀淩遲一樣落在穿着黑白條紋球衣的愛空和閃堂身上,他倆有什麼臉來湊熱鬧?跟他們說話了麼?他要開口前就被明石愛理堵了回去:“行了球褲我也不會給你的……受歡迎到這種程度我也會困擾,給出去會被拿來做奇怪的事情吧。”
““什麼奇怪的事情啊!!!!””
男高們表情消失異口同聲道。
明石愛理睜大眼睛:“咦?那我怎麼知道?”
他們是不是把她想得太全面了一點,她可不怎麼懂現在這些青春期男鬼們百轉千回的心思。明石愛理在心裡想,她聽到了誰正大光明的嘲笑聲。
順着聲音看過去,一個淺金色反翹短發的虎牙小男孩沖她咧了咧嘴:“你好呀,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