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請再給我一段時間,等這段時間我家旗下的産業周轉過來之後,就能還上了……一個月、不,再、再給我一周的時間就行了。”
“一周啊……”
砂金搖晃着侍從為他倒上的紅酒,聲線拉長,對上那豔麗眸子的那一刻,男人好似聽到了蛇盤繞在他身上嘶嘶吐信子的聲音。
“那麼讓公司的人為了你在這行星上停滞一周造成的損失,你是否也會一并奉上呢?要知道,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男人的心髒驟停,死神審判的鐮刀好像就要從頭頂上落下了。
“我會出現在這裡,想必閣下也清楚,公司已經沒有什麼耐心,他們決定收回壓下你身上的籌碼。”
砂金慢悠悠地起身,燈光投下他的陰影,化身成了實質的恐懼,将男人籠罩其中。
“不過,我這人呢,向來會給身處絕境的人一次逆風翻盤的機會。”
砂金扔下了一顆骰子,骰子落到地上咕噜噜的滾落到男人的面前。
“和我賭吧,閣下,赢下所有,或者,一無所有。”
伊甸園的果實就在面前,男人除了伸手去觸碰,别無選擇。
之後的結局嘛,不出砂金所料,男人将自己家族暫時變現不了的所有不動産都變成了籌碼堆到砂金這一方的賭桌裡,正如砂金一開始預告的結局一樣,一無所有。
搞定了這顆星球裡根系最大的家族,這星球也相當于是公司的囊中之物了。
屬于砂金的工作便告一段落了,在還沒啟程回去的這幾天,便是屬于他自己的私人時間,他可以跟你一起雲養貓了。
閑下來後,砂金一張一張地翻閱起你發來的照片,主角都是咔咔,你偶爾會有身體的一部分入境。
你用手撓小貓下巴的照片、小貓叼着你深藍色發尾的照片、小貓蹭你細長手指又舔了舔的照片、小貓躺在你白嫩大腿上肚皮朝上的照片……
砂金,狂點保存ing。
沒有别的意思,就是覺得他撿的貓真可愛。
绮麗的眸子在觸及小貓蹭到你的部分久久停留,這隻小貓一開始對人可警惕了,撓傷過他不少的下屬,跟以前的他很像,可短短幾天的時間,它就能主動地對你露出柔軟的肚皮,難以想象,它是有多麼的喜歡你。
而你又是怎樣照顧它的呢,在咔咔的視角裡,你又是怎樣的一個存在?
砂金洗完澡穿着浴袍,任由頭發濕漉漉的,躺在紅絲絨沙發上打開與你的聊天界面。
【卡卡瓦夏】:今天遇到的客人兇巴巴的,我明明都沒做什麼,他卻急了在那亂咬人。
【卡卡瓦夏】:咬手帕,怕怕.GIF
【星陽】:他對你做什麼了?
那個男人接受了他的賭局,一開始他還真赢了幾盤,砂金便當着他的面随手撕掉了他幾百億的欠條,但凡他還有點理智選擇在這就此收手的話,剩餘的那些債務或許他當下還真的能湊個七七八八出來還清,而砂金就會因為完不成公司給他設立的KPI狠狠地被記上一過。
錢的損失隻是小事,男人家族手裡握着的在這個星球某些稀有資源的掌管權才是重中之重。
砂金的目的便是幫助公司得到這個星球裡尚未大規模開采的礦脈,因為是博識學會最新研究發現的一種能源,所以哪怕是星球的土著民都還沒有發現那些被他們用來當裝飾品的石頭的價值。
男人若是能冷靜地想一想,為何他這簡簡單單的一點債務就能驚動高層的緣由所在,說不定真的能逆風翻盤,再聰明點,還能帶領自己的家族和公司達成共赢。
不過嘛……這種會選擇向公司借貸來填補自己捅出的窟窿的人,怎麼可能還有理智這種東西?
嘗到了翻盤的甜頭,便開始自鳴得意,勝利女神确實曾經無限地接近于他……但終究還是被欲望蒙蔽了雙眼,與她擦肩而過,漸行漸遠。
之後接連失利,不僅把剛剛赢來的籌碼瞬間輸光,還把自己的債務翻到了變賣祖上所有積累的各種不動産企業股份等等都還不上的程度,當場就能宣告破産。
男人臉色越發蒼白,本就不多的體面都被抛的一幹二淨,他對着砂金破口大罵,什麼粗言穢語都講了,當然沒放過砂金坦然外露出的那個奴隸印記。
每一個輸給他手,一無所有的賭徒,都無一例外會提醒他,“不過就是個奴隸。”,以為這樣就會破他的防,殊不知他們對他的輕視也是砂金手裡的牌。
不過這些細節,就不必一一講給你聽了。
砂金隻是簡單概括了一下——
【卡卡瓦夏】:他罵我沒媽生沒爸養,就是公司撿到的一條走狗。
【卡卡瓦夏】:不止他這麼說過,我聽過好多回了。
【卡卡瓦夏】:掉小珍珠.JPG
【星陽】:TM的,哪來的髒東西!敢來污了我家卡卡瓦夏的眼,以後别被姐遇到,姐一定拿槍崩子怼進他們的□□裡!
你清楚卡卡瓦夏并不是真的需要你為他出頭,他也清楚你做不到,身處職場,或許他早已能雲淡風輕的處理這些惡意,但習慣了不代表不會痛,隻是無人傾訴所以隻會憋在心裡。
你懂這種感覺,隻是曾經的你找不到一個朋友能釋放你心中的脆弱,久而久之也習慣不會在别人面前哭喪着一張臉。
卡卡瓦夏和你訴說他遇到的不公平對待,作為朋友,你能給的就是無條件站在他這邊,對着那群傷害他的家夥一頓機關槍掃射,給足情緒價值,這是你唯一能做的了。
哪怕,你也清楚,卡卡瓦夏不一定是普世意義上的好人,能爬到公司一定高度的人怎麼可能沒有自己的小心思,他也有你不為人知的一面,但你無意打探,尊重,理解。
誰讓他是你的朋友呢,隻要沒有證據證明你的朋友是十惡不赦的惡人,你就會永遠地站在你朋友這一邊!
話說,喜歡貓咪的人又能可惡到哪裡去呢?
你把一百零八種浸豬籠的方式都跟卡卡瓦夏分享了個遍。
卡卡瓦夏回了你一個燦爛的笑臉,你回一個擁抱。
那些嘴臭的家夥,已經被你們抛的遠遠的了,你對着身邊小貓的睡顔一頓狂拍發給卡卡瓦夏。
照片裡咔咔睡着的地方引起了砂金的注意。
【卡卡瓦夏】:咔咔睡的好像不是我給它買的小窩。
【星陽】:我一直沒忍心告訴你,它不愛睡你買的那窩(無奈)(攤手)
【卡卡瓦夏】:那他睡哪?
【星陽】:它和我一起睡。
什麼?!!
砂金的眼睛瞪大。
【卡卡瓦夏】:和你睡?
【星陽】:可能咔咔比較缺失安全感,第一次它鑽進我被窩的時候,我就沒忍心趕它下去,幾次下來我也習慣它的存在了。
【星陽】:它不鬧,抱起來軟乎乎的,手感比最得我寵的撲滿抱枕還要好!(豎起大拇指)
砂金總感覺胸口好像堵着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憋得慌。
人有時候真的不如貓。
他親手送過去的小貓每天都有香香軟軟的小姐姐溫柔的哄睡服務。
而他呢,隻能住在幾百平米的大平層總統套房酒店裡,開着香槟,孤獨地站在落地窗前,欣賞着幾百層頂樓往下眺望的城市夜景。
不羨慕,一點都不羨慕,和一隻貓比什麼呢……
砂金嘗試這樣安慰自己,可腦子又不受控制的想着咔咔被你抱在懷中的畫面,越想,手裡捏着的香槟,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酸味蓋過濃稠的酒香。
大概是這酒精的度數有點高,砂金醉意上頭,眼皮變得沉重。
好想跟貓交換一下……
昏睡過去之前,他的心裡還對此念念不忘。
陷入黑暗中,有種來自遙遠宇宙,空靈詭異的笑聲入耳,等尋得光亮處時,再次睜開眼——
砂金被眼前少女的睡顔吓得耳朵立起,為什麼能感覺耳朵立起來呢?因為……
現在的他可能是……
你睡醒迷糊地睜開了眼,發現與自己面對面的小貓眼睛瞪的像銅鈴,對着這麼一張可愛的臉,你沒忍住的,親了上去。
啾!
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