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池底出來時已經過了午膳的時間,剛剛在山洞裡面的美景讓蘇清晚的心情格外愉悅,現在看到水池邊的那幾株柳樹時都感覺它們多了幾分生機。
蘇清晚看了一眼身側的雪人,總感覺他好像和未進山洞時的模樣有了些區别,但是具體是什麼區别他又說不清楚。
“太子,我帶您去王的宮殿用膳。”雪人恭敬的對着蘇清晚說道。
蘇清晚想起那個滿身雪白的王,心知太子錦這十天肯定和他牽扯至深,一味地躲着他也不是辦法,于是點點頭,說道:“你帶我去吧。”
雪王的宮殿在雪宮的正中間,和這個偏殿距離甚遠,但是蘇清晚卻感覺并未走多久就到了雪王的宮裡。
雪王的宮門口立着兩隻飛龍,原以為隻有人間的皇帝喜歡用龍當做身份的象征,想不到雪族的人也是如此。
“太子,您請。”雪人并未跨上宮前的台階,他恭敬的彎下腰示意蘇清晚可以直接進去。
“今日多謝你帶我去看了一場美景。”蘇清晚感激的說道。
雪人站起身,輕笑着說:“這是我的榮幸。”
蘇清晚對着他擺擺手然後轉身跨上台階,朝着雪王宮裡走去。
雪人擡頭看着他的背影,然後化作一縷白光飛進了那座宏偉的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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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作為雪族的王,宮殿樣式與雪宮裡面其他的宮殿有所不同。宮殿是一座兩層高樓,樓上挂着紅色的燈籠,不過蘇清晚知道,摘下琉璃鏡,燈籠也會變成白色。
再雄偉,也死氣沉沉。
蘇清晚跨過殿前的數十層台階,緩步朝着殿門走去。店門口守着兩個身穿铠甲的士兵,他們面容了冷峻,眼神犀利的盯着蘇清晚。
蘇清晚任由他們打量自己,自顧的走到他們面前,淡淡的說到:“你們的王可在裡面?”
士兵聞言恭敬的替蘇清晚将殿門打開:“太子請。”
蘇清晚擡腿跨進大殿。
轟的一聲,殿門随即被關上。蘇清晚挺直脊背,默默的環顧四周。
一進門正對着的是一個精雕細琢的王座,王座立于高台之上,容坐在上面時應當是睥睨終生的。
右邊放着一個長約一丈長的屏風,屏風上面繡着盛放的粉色菡萏,花瓣上面點着點點水珠,好像要滾落一般。
左手邊有一個樓梯通往樓上,樓梯旁擺着一個巨大的水晶球,裡面有點點星光,混雜着一些煙霧一樣的東西,像是銀河落在了球裡面。
樓梯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蘇清晚猜到了來人是誰,便沒在往前走,而且靜靜的等着來人下樓。
正是雪王容,他那雙灰色的眼眸裡多了很多雀躍之情。
蘇清晚掃過他的眼角,發現有一些不明顯的紅痕,像是體内的毛細血管破裂之後的紋路。
蘇清晚不經意的将琉璃鏡稍微挪動了一眼,再看容的眼角卻發現那些紅痕變成了白色的水迹。
“錦!”容大步走到蘇清晚面前,伸手想要握住他的手腕。
蘇清晚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皺着眉說:“去用膳吧。”
容有些尴尬的看着落空的手,然後裝作無事發生領着蘇清晚往樓上走去。
蘇清晚低着頭,數着台階往上。
他突然想到一個事,太子錦在這裡住了十天以後一回去便自刎了,那必定是這十天發生了什麼才導緻的結果,如今所有即将發生的事情都要自己來經曆,等到十天以後回到檔案局,他真的分得清自己與太子錦的區别嗎?
一位高權重的太子錦都沒辦法将自己從死亡的深淵裡面拉出來,他一個檔案員又該如何自救?
蘇清晚長歎一聲,等他擡起頭時便剛好和容四目相對。
“錦為何歎氣?”容的語氣溫柔,眼神關切。
蘇清晚将手背于身後,故作冷淡的說到:“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