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依舊擺着那些蘇清晚還來不及品嘗的美食,不過現在蘇清晚的眼裡隻見白色,桌上的美食雖然香味依舊,但是卻讓他提不起食欲。
突然,蘇清晚想到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雪王曾經說過雪族的人不食五谷,那他這幾天是不是不吃東西也不會餓死?
白色的美食,打死他也張不開那個嘴。
真正的太子錦比蘇清晚扮演的錦更加的冷漠,就像現在,他直接拒絕了容為他剃好骨頭的舍鴿肉,一言不發的夾着面前的那盤雕花豆腐。
容也不惱,他就靜靜的坐在錦的身邊,雙眼含笑的看着錦。
“好了。”錦放下碗筷,看向容。
容隔着琉璃鏡與他四目相對,端起面前的熱茶:“錦要喝茶嗎?”
錦看了一眼杯中茶香撲鼻的綠茶,接了過去。
蘇清晚看到在他接過茶杯時容嘴角溢出了滿足的笑。
蘇清晚不理解容對錦的感情,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因為太子錦救了他就惦記了這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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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用完膳之後便離開了雪王的宮殿,而且他還婉拒了容想要送他回寝宮的想法,直接帶着蘇清晚往外走去,任由容在身後挽留的語氣有多卑微都不為所動。
從雪王的宮殿回錦的住處也不算遠,隻需要穿過大約兩百米的一條筆直大道。
如果不是因為考慮到太子錦的身份,蘇清晚猜測容估計想直接讓錦住在他的宮裡。
“你們的王是個什麼樣的人?”錦在前面走着,突然冷不丁的開口。
蘇清晚腦子裡面突然湧起一些記憶,應該是屬于原侍衛的。
“屬下不敢妄言。”蘇清晚說到。
“你要為你們的王守口如瓶?倘若我去他面前随便說上幾句,你都會後悔此時的決定。”
錦的聲音波瀾不驚,腳步也依舊沉穩,但是吐出來的話語卻威脅着讓蘇清晚皺起了眉,他過慣了在現世的日子,雖然領導不當人,但是好在也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從來沒有機會體驗過作為一個在主子眼裡,命比牲畜都不如的下位者。
蘇清晚無語的扯了扯嘴角,将腦中關于雪王容的記憶一股腦說了出來::“王其實很可憐的。”話一出口,蘇清晚腦中關于雪王容的諸多記憶立刻變得清晰起來。
“在雪族,每個人有兩次性别的分化,降世時的男女之别,是實力的象征,男強女弱亘古不變,成年之後再次分化,才是正在意義上的性别區分。王降世為女,又因為先王後難産而死,所以先王并不喜歡王。後來因為身邊下人的敷衍,王不慎落到了人族手裡。”
說到這裡,蘇清晚看向身前錦的肩膀,也就是因為這樣,容才有機會遇上錦,心裡生出了執念。
“王在人族的經曆無人知曉,但是沒有靈力的精靈,在人族想來是讨不到好的...等到王再次回到雪族時,他已經再次分化變作了男子,成為雪族中難得一遇的在未成年之前再次分化出性别的人。這在雪族中是無上的榮譽,也代表着王擁有了至高的靈力,随後先王便将王位傳給了王。”
“哦。”錦聽完隻冷冷的哦了一聲,并未有太多表示。
蘇清晚知道錦的心冷得很,因為他的遭遇比雪王容的好不到哪去。
在世的爹不疼,愛他的娘早逝,兄弟姐妹又像豺狼虎豹對他虎視眈眈。他之所以會被立為太子,完全是因為他的手段毒辣,讓皇子們殘的殘、傻的傻,隻剩他一個正常人,皇帝根本沒得選。
“知道我為何讓你跟着我嗎?”
“屬下不知。”蘇清晚是真不知道,畢竟現在發生的所有竹簡上都是沒有記錄的。
“他将我擄來,向我要這十天,我豈能讓他諸事如願?有你在我身邊,他才會知道,我就算被囚禁于此,也是夏夷國的太子。”說罷錦将眉間琉璃鏡取下,扔到遠處的地上,冷聲說道:“這滿目的雪白,才是真實。我,不喜歡自欺欺人。”
蘇清晚看了地上已經有了裂痕的琉璃鏡,心知倘若一開始就是真正的太子錦,隻怕這琉璃鏡壓根不會被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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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族是沒有晝夜之分的,天上的日光永不墜落,地上的白雪萬年不化。日落而息這個說法在這裡,沒有意義。
但是太子錦是人族,他需要休息。
蘇清晚作為他欽點的侍衛,自然而然的要守在他的寝宮外面,耳聽八方,小心謹慎的伺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