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心思我們都心知肚明。”男子伸手拿起書案上的一支毛筆細細打量,又從旁邊抽出一張宣紙鋪在桌案上,語氣帶着輕蔑的說:“仗着他如今什麼都不記得,便想讓他依靠你,依賴你,谷叢隐,你可真是會自欺欺人。”
谷叢隐心裡一緊,緊繃的臉比鋪在桌上的紙還平整。
男子見谷叢隐沉默着不說話,眼裡的戾氣更重,他擡手在宣紙上寫下幾個大字,然後手裡的毛筆瞬間便化作了滿桌的粉末。
男子緩緩起了身,這次是一步一步的走到谷叢隐面前的。他比谷叢隐高一些,所以看着谷叢隐的時候稍微帶了些俯視的角度,像是在看地上的蝼蟻。
“谷叢隐,你怕嗎?”
谷叢隐聞言眼睫抖了一下,并未作答。
“其實我是怕的。”男子緩緩說到。
屋裡很寂靜,相對而立的兩個人雖然隻占據了一小部分空間,整個屋子卻變得依舊顯得擁擠,壓抑得讓兩人都放緩了呼吸,像是害怕隐匿在角落裡面的猛獸,吞噬膽小的人。
男子沉默了許久又繼續說道:“怕又怎麼,該來的總會來...”男子說道這裡看着谷叢隐的眼神變得兇狠了起來,“你最好是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将他強行拉出詭事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話音一落,男子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隻剩下谷叢隐愣愣的站在原地。
“好。”谷叢隐神情晦澀的吐了一個字,轉頭看向男子曾經坐過的地方,那裡空空蕩蕩,桌面上卻多了許多珍貴的藥材。
谷叢隐緩緩的走了過去,伸手拿起一朵開得及其燦爛的天山雪蓮,上面還有撲面而來的冷冽清香。
他瞥一眼宣紙上幾個字迹潦草的字——癡心妄想。
谷叢隐輕笑一聲,手中的雪蓮立刻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