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孫也看着眼前遼闊壯麗的星空，沒有什麼高大上的感概，隻覺得昏昏欲睡。

自從到了神代後他進入睡眠的時間就越來越多，就像是醉氧，一下子從魔力稀缺的時期到達魔力過于充足的神代，身體的保護機制在抗拒預知夢的入侵，而最終卻阻攔失效，不可避免地愈陷愈深。

這不是适合入眠的地方，但甯孫還是睡着了。剛剛進入夢境他就知道這不是關于烏魯克的預言，夢中的景色過于現代化，又帶着賽博式的瘋狂失序和魔幻。可是正常城市的天空怎麼會飛着哈利波特裡的魔法生物般的貓頭鷹，街道上為什麼會全是藤蔓和花…看着像是被搞出來的特異點。

夢境的内容通常是無序的。比如說城市中心的位置會變成墓地，墓地的中心又是一眼泉水，泉水的中心煙霧缭繞，讓甯孫這個型月中毒分子認成了阿瓦隆…時間久了他也知道夢境的表現形式會變化為他所認知的形式，所以說不定那真的是阿瓦隆…不，阿瓦隆應該不會出現在墓地。

“想起來了，不會是龍族吧？龍族裡的阿瓦隆被稱作死人之島。”

甯孫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彎腰用手指觸碰泉水。“不對，泉水，阿瓦隆的意象…這是複活的意思？”

他還是第一次在夢境裡面玩推理。他搖了搖頭，不想這麼麻煩，取下了手上的手镯解放了眼睛上設置的限制。

【解明】的效果展開，很多種感知全部一股腦地蜂擁至他的腦海中，襲奪了他的所有外向感覺。在他的主場中他的天賦被最大程度的釋放，一時間處理信息用的腦細胞幾乎把他直接燒暈過去。

“民風淳樸哥譚市…”

再往下面解碼就是越界，甯孫現在的身體撐不起過多的預知信息，于是就此打住。要是他前輩子沒那麼癡迷于二遊此時就不會那麼一無所知。哥譚就是神奇的蝙蝠俠系列故事的發生地點，還虧他玩過《哥譚騎士》，現在腦子大概是被燒壞了，一點都沒想起來。

“那個泉水是什麼東西？什麼人放進去又複活了…還有那個什麼貓頭鷹法庭，看着就不像是好人啊。”

甯孫摸着下巴沉思，眼睛上的限制被解除後不單單是能解碼的信息更多了，視野中也出現了無數條或密集或分散的黑線，這是任何事物上的“死線”，順着這些線切割到死點就是事物的崩潰，當然換在這個地方就是夢境的崩潰。

在死線的背後，他能看出這些信息裡最重要的深藏在城市的背面。并不是尋常意味的背面，更像是…哥譚的鏡面還存在有一個都市，複刻了一模一樣的罪惡和風土人情，但是更加魔幻抛棄了限制。

怎麼…這個一閃而過的樣子，像是新宿？

還沒等他多加以思索，就直接被夢境的保護機制給推了出來，一睜眼就看見坐起身檢查他身體情況的吉爾伽美什。他來不及感概“孩子大了懂得照顧人了”，解封的眼睛還沒重新封回去，連忙擡手用手臂擋了一下。

開玩笑，哪怕隻是寶石級也是直死之魔眼。作為門檻極高的一項異能，牽扯到了根源級别的因果律，随随便便對着别人看他真的怕出事。

萬物出自根源，有誕生則必有終結，事物的終結稱之為“死”。而事物的終結則是從其誕生起就已注定，當事物從根源流出之時，它的“死”就已經由根源所決定。如果一雙眼睛能夠連到根源從而看到事物的“死”，那麼，就會被稱之為所謂的“直死魔眼”。（注釋：引用原文解釋，有改動）

直死魔眼的成立需要兩個條件，前世死亡這一世被蘇美爾神代收容的經曆導緻他大腦連接根源并且擁有死的理解，其次，神賜的□□擁有“能夠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東西”的靈性視力。而他雖然擁有“直死”的能力，但是大腦運算無法支撐面對“死亡”的概念，總結就是硬件設備不夠，所以剛覺醒後隻能将能力和解夢一起封印，現在暫時放置出來就被預知夢踢出來了，還沒來得及再處理。

“直死？母親有這種能力嗎？”

吉爾伽美什嘗試去扳甯孫的手臂。他在概念上理解直死魔眼的概念，但是在現實中從來沒見到過，自然會有些好奇。

甯孫沒防住，被迫對着吉爾伽美什的眼睛直視了幾秒，那瞬間他的腦子差點沒因為計算英雄王的死線而燒幹，直接閉上了眼。

…他想收回那個什麼孩子長大了懂事了的話，這哪裡是懂事，而是不怕惹事。

快速地将手镯子往手腕上扣回，甯孫才睜開眼。一睜開眼看見吉爾伽美什聲音軟軟糯糯地向他道歉，就差把“裝可愛”這三個字刻在腦門上。

甯孫想起了魔法少女伊莉雅的台詞，他想把這句話直接套過來。

“你知道這個國家賣萌犯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