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孫點了點頭。
“還有一點我很在意。”他談起了自己最開始的顧忌。“鬼殺隊你們了解多少?”
“鬼殺隊是可以信任的對象。”安倍晴明明白他的意思。“甯孫先生大體可以放心,它是難得一見的純粹一心的組織。”
待在蝶屋的這些日子裡甯孫也有所體會。無論是穩重可靠的香奈惠還是有些暴躁脾氣的忍,其實都是罕見的大善人。能夠将這些人聚集在一起的組織,肯定不會太差。
“我有點想見到鬼殺隊的主公了。”甯孫感歎道。
“這種事恐怕隻有以後再說。”奴良陸生指的是他現在僞裝躲在蝶屋的事。“這個身份你總要做個了斷。”
“是啊...”甯孫也有些愁。“不過一想到辜負了蝶屋的照顧就感覺到愧疚了。”
感到愧疚不應該一開始就不幹這類事嗎?
奴良陸生不理解,他感覺大震撼。
而且這種話和環境,總有一種他在覺醒力量的前期一回神發覺妖怪的自己又幹了什麼難言的事的觀感...那麼本質上來說自己是認同這種行為的嗎?
他回過神來,和甯孫告别離開。蝶屋那邊還需要一個說法。而甯孫吃完了剩下的飯團,決定抽空回詠天流看看。
晚間,用混淆魔術和暗示魔術為自己打好了僞裝的底子,甯孫翻了個牆輕輕松松出了蝶屋。為了讓别人不将自己的兩個馬甲聯想在一起,甯孫特意用了牛郎的男性形象。依舊是黑發黑衣,在深夜濃重的霧氣中安靜穿行着,清秀的眉眼上都凝結着寒冷的冬之氣息。
他用在這個馬甲上的名号就是“冬”。
進入詠天流暫時的落腳點時,童磨還在聽信徒的傾述。和在萬世極樂教時不一樣,童磨不需要控制教派的信徒人數,所以逐漸就把自己變成了社畜的模樣。這種大半夜還在聽信徒講話的場景,甯孫也是歎為觀止。
當他走進室内後,教徒對他鞠了一躬,恭敬地喊了一聲“使徒大人。”他對自己的定位是傳播着福音的使者,但他聽到的什麼話都會被轉化為中文,使者大人實在是聽得怪怪的,就稍微改了下說是使徒。這個名字總讓他想起某藍色桌遊,每次玩都要把自己手點抽筋的那種,裡面白天打工晚上傳教的生活也不和現在分外匹配嗎。
好在他不需要打工,現在也進入了休假狀态。
教徒的講述也到了尾聲,出門時面色感動安詳,眼中還有點點淚光。房間裡沒有了别人,甯孫便直接坐到了童磨的對面,先給自己倒了杯茶。
“最近有什麼比較重要的事嗎?”
對于甯孫直來直往的問答,童磨依舊在玩他那把金燦燦的扇子,回答道:
“倒是沒什麼事...哦,對了,應該有你注意的事。”
“你之前救的那個女孩失蹤了。她的氣味我最後追蹤在吉原,但是裡面有我認識的鬼,進去實在是太麻煩。”童磨朝甯孫沉穩地笑了笑,像是在說自己已經仁義盡至。“絕對不是我吃了她哦。”
甯孫的拳頭捏得啪啦響。
“我知道。”甯孫深吸了一口氣。“但是希望某前教祖記住,這樣說話會很讨打。”
童磨剛想說什麼,迎面就被甯孫的拳頭狠狠教了如何做人。
不對,被教如何做鬼。
要動真格他和童磨都不讨好。童磨象征性的讓他打了幾拳,誇張着捂着自己的眼睛搖了搖頭。甯孫氣消了過後坐在原位沉思,最後還是選折詢問童磨。
“吉原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
“十二鬼月中的上弦之陸在吉原遊郭。”
童磨放下手,剛剛被遮住的那部分臉沒有任何損傷。“那是一位鬼兄妹,當初還都是被我變成鬼的呢。”
不知道該說什麼,該說你童磨罪孽深重嗎。
“有沒有...上弦陸的相關情報?越詳細越好。”
童磨完全沒有藏私,搖着扇子将自己曾經的同事都賣了個徹底。關于鬼還是人的道路他都不太在意,多次給甯孫提供信息時也像極了預言中的神子,隻是會因為别人的祈求而回應。
離開詠天流後他按原路返回了蝶屋。自己平常住的那間小屋寂靜但溫暖,他坐在床上,攤開了自己的手心,手中紫色的蝴蝶結顔色依舊鮮豔,像是被春日遺留下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