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因為那個村子距離他們就相隔兩座山,村子裡的人又整個被屠戮殆盡,沒人去收屍,總不能讓人走了也不安心,村長便帶着人去幫忙收拾。
好歹能讓那些人死後有一個安息之所。
她膽子大,力氣大,也跟着去了。
當時看到的場景,讓她至今回想起來都覺得膽寒。
自看到那村自的慘狀後,他們一群人回去的路上腿肚子都在打顫,好幾個撐不住的,差點就從山上滾下去。
他們怕,特别怕!
兩個村子距離那麼近,那些人肯定是知道他們這一群人的,以那些人的兇殘,找到他們也就是時間問題。
他們束手無策,都開始收拾包袱,每天派人盯着,隻要人來,他們就躲山裡去,實在不行,他們一整個村子的人也隻能繼續上路逃難。
後面一種辦法是實在不行他們才會考慮的,畢竟他們在沒落腳大溪村之前就一直在颠沛流離,中間還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失去親人。
好不容易安頓下來,又要再次流離,村裡大部分人都不樂意。
可留下,生命安全也帶了不确定。
隻是還沒等那些災兵找上來,從他們給隔壁村人收屍回村的第二天,天上便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
直到第三天晚上,雨開始瓢潑,讓他們就算站在家裡往外看,連村子的模樣都模糊不清。
也是在那天晚上半夜,天上開始有雷聲轟鳴,一直打雷閃電一晚上,到了第二天早上雷聲才漸漸消失,雨雖沒停,卻也慢慢小了下來。
有村裡人怕外面沒人盯着,那些災兵來了沒人通信,冒險出去查看。
這一看不要緊,剛走到大溪村村口,他就看到了之前一直伫立在村口的槐樹被雷劈了,此時被劈出來的樹洞内正燃着火,這火也是奇,晚上那麼大的雨,早上雨水雖然小些,但也一直在下,都沒能把那團火澆滅。
因為着急去看外面的情況,那村民隻匆匆看了一眼,确定不會連帶着燒到别的地方後,這才離開。
隻是等他爬上旁邊一座山的山頂,想要向遠處望,查看是否有人想到他們村子方向來時,看到的場景讓他傻眼。
在他站的這山前面一座山,山頂有一半都因為不知名的原因滑坡,而在山下,他隐約看到了些災兵穿的黃色衣服,在新鮮泥土掩映間,他還看到了幾杆支出來的鐵疙瘩,及其上鋒銳的尖刀。
看到這,他不敢發出聲音,趕忙跌跌撞撞的跑了回去說明情況。
他生怕自己回去晚了,那山體滑坡還有沒被埋死的災兵會追上來,給他一梭子,然後翻過他所在地山,直接到村裡屠戮。
村裡就算人比他們可能剩下的人多些,可人身上都是肉,怎麼能比得過武器呢……
想到這,他急切的朝着村子的方向狂奔,剛到村裡就一家家的敲門。
待他将事情講清楚後,眼神期待的看着的村裡的人,希冀他們能給出一個好些的方法。
“跑!咱們躲山裡去,那些人都來了,怎麼可能會找不過來,咱們躲一段時間。”
“不行,趁他病要他命,那些人既然被山體滑坡埋了大半,就算是剩下一些,也不會是個全乎的,肯定有受傷!”
村裡人們争執不下,最後分成了兩部分,一半帶着孩子婦孺上山躲着,剩下一半則是去找那些還幸存的災兵。
他們的策略是正确的,隻是等他們真的到了山體滑坡的那處,在那周圍都搜尋了一遍都沒發現任何的人的蹤迹後,他們不得不相信,老天爺就是這麼開眼,那一隊朝着他們村子方向行去的災兵整個都被埋土裡了。
之前山體滑坡他們沒能發現,很可能是在晚上打雷聲最大的時候發生的。
算算時間,這時候别說有救兵來,就算是他們親手去把那些人刨出來都不會有一個活口。
于是一行人抱着必死的決心出來,回去的時候刨了一大兜子的鐵杆子和配件。
這一兜子鐵杆子讓大溪村成功度過了最危險的一個時期。
隻是當他們再次回憶細節時,看着那顆被劈透的國槐樹時,村裡老人有一個是一個的都在念叨,是這顆國槐在給他們擋災。
尤其是看着這顆國槐在雨停後整棵樹的葉子都脫落了,就剩個光秃秃的枝丫在那擺着,看着一點生機都沒有了。
或許是因為村裡老人念叨的多了,年輕一輩的人也确實信這些,便也跟着每天都去和國槐說說話,念叨兩句家裡的事。
雖然國槐看着幹枯的很,像是已經徹底死去,可村裡人有種莫名的執念,在覺得是國槐給他們村裡人擋災才會成這樣後,不但沒想着把枯死的樹幹敲掉,甚至還會在樹下供奉些香火,吃食。
外村人來的時候看見,都當他們是閑着沒事兒幹。
可事實就是這麼巧,第二年春天,在已經等待一年,都沒見國槐有任何活過來迹象的時候,它冒出了新芽,不過一月便已是蔥翠。
若是不看它身上那個被雷劈出來的樹洞的話,任誰都不會知道它曾經瀕死。
“祖祖,祖祖,後來!後來呢?”
石頭聽到國槐複活後,那叫一個興奮!
“後來啊,這顆國槐就一直庇護着咱們大溪村,看着大溪村的孩子長大了呀!”
祖祖好笑的看着已經興奮亂轉的小皮猴子,眸中滿是溫柔。
“是因為國槐,咱們大溪村才能存在,所以它是大溪村所有村民的幹媽,小搗蛋鬼們,你們敬重些,可别往幹媽身上爬呦~”
祖祖說着,指尖在一堆孩子中最調皮的石頭鼻尖上輕點了下。
應槐低頭看着圍在他樹身邊上的人,被迫又再次回憶了下他剛來到大溪村時的場景,有些無奈。
他剛來到時候附身的這顆國槐已經被雷劈了一下,一下就給劈死了,後面因為應槐附身,也又被劈了下,否則應槐也不會緩一年才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