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風雪鸢打斷說，“林伯，你可以不在乎，但姑母她不一定不在乎啊，若真要強行營救，也得姑母同意才行。林伯，現在得趕緊讓百草堂在滇甯郡的人聯系上古滇舊部。”

“可如何聯系呢，咱們都不知道他們藏身在哪啊？”冰淩有些不解地問。

風雪鸢的心裡已然有了答案：“古滇鬼市。”

“鬼市？”衆人齊聲問道。

“沒錯，我問過姑母，這鬼市是古滇滅國後才建立起來的，專門賣些古滇舊物。當時我們還不知道玄戈和玄乙沒死，隻以為是些舊部變賣些家産維持生計，如今看來，這鬼市極有可能就是玄戈他們的根據地。”

“那好，我馬上聯系黑旺。隻是茲事體大，我還是得跟堂主彙報一下。”林伯說罷就提筆寫信，将信條卷好後交給蘇木：“傳回陽庭吧。”

風雪鸢記挂起葉玄明，問林伯：“外祖父身體如何了？他都好久沒有給我寫信了……”

“堂主身體已有好轉，但在閉關修煉當中，堂裡的一切事務現在都是廣白在打理。”

蘇合常年在泰康，見葉廣白的次數不多，提起他隻說道：“自從少堂主掌管事務以來，給各地的經費倒是多了不少，但對各方的情報要得也是越來越緊了。”

林伯拍了拍蘇合的肩膀，安慰道：“廣白年輕，做事自然雷厲風行。有什麼不妥之處，還請你們多擔待，等着我回陽庭後再教訓他。”

“這倒沒什麼，隻是聽說少堂主在陽庭除了不少奸細，都是跟着堂主上山的老人……”

林伯的眼眸低垂，緩緩說道：“希望廣白沒有辜負堂主的一片苦心吧……”

風雪鸢不懂百草堂的事務，便跟林伯他們道别：“林伯，蘇掌櫃，冰淩姐姐，咱們雖然沒有辦法進蕭府，但曲伯伯或許有辦法，趁着天還沒亮，我再去趟曲府。”

“我陪你去吧，鸢兒。”林伯不放心道。

“林伯，你的傷還未愈，還是不要多走動了。柳醫婆陪着我就行了。鸢兒告辭。”

風雪鸢與柳婆又摸黑去了曲府。

雖然是醜時剛過，但曲府上下已是一片燈火通明。曲蓼嚴與曲蕭和已經起床練功了，就連曲夫人也起床盯着廚房給這爺倆做早膳了。

“本想着這麼晚了來會打擾到夫人，沒想到整個曲府上下竟已經起床了。”風雪鸢見到曲夫人，略表歉意地福了福，“隻是如今是真有要緊事，所以不得不來叨擾了。”

“無妨，将軍本也沒要求他人，”曲夫人帶着風雪鸢進了内院，“隻是這府裡的人都習慣了，等這爺倆卯時時去上了朝，這府裡上上下下都再去睡回籠覺去。”

曲蕭和正光着膀子舞劍，見曲夫人身後跟着的竟是風雪鸢，連忙拿起一件素衣穿上，來到了曲夫人和風雪鸢面前：“阿娘，鸢兒你怎麼這麼早就出宮了？”

曲夫人說：“雪鸢公主有要事找你們爺倆，我先去廚房看着鴨花湯餅了。”

待曲夫人走後，風雪鸢将如今林安長公主的處境向曲蓼嚴和曲蕭和分析了一通，問道：“鸢兒此次冒險過來，就是想看你們有沒有什麼方法，能進蕭府一趟，與林安長公主通個信。”

“可眼下看守蕭府的都是賀華亭的人，咱們怕是說不上話啊……”曲蕭和看向曲蓼嚴。

曲蓼嚴想了想，說：“倒也未必。如今蕭府的守衛中，有一個叫于世桓的，在天順八年嶺南練兵當中，他不慎陷入濕地，我曾救過他一命。這人雖在賀華亭的帳下，但為人也算忠義耿直，或許可以幫咱們。”

“那太好了，若是姑母決意要救蕭風笙，那百草堂定會助一臂之力。隻是曲伯伯，你們在朝堂之上，萬不可再替姑母求情，以免父皇遷怒于曲家。”

“老夫有數了。公主留下來一同吃了早膳再回去吧，今日夫人做了湯餅呢。”

風雪鸢也餓了，便沒有拒絕：“曲夫人真是賢惠，竟也這麼早起來親自做早膳。”

“阿娘一向喜歡在吃食上用心，午膳和晚膳更是日日都豐盛，鸢兒你若吃上一次，定會愛上的。”

安排完了各方事情後，風雪鸢疲倦不堪地回到了起陽宮，沒換衣服沒梳洗就躺到了床上。

“還好皇後娘娘這幾日身子不适免了請安，你趕緊睡一會吧。”柴婆拉起睜不開眼地風雪鸢，幫她脫掉了外袍，卸了钗環，“有什麼事情不能讓柳醫婆傳話，非要你自己出宮跑一趟。”

“柴婆，我也是擔心林伯，想親眼看看他嘛。”

“好了，快睡吧。”柴婆幫風雪鸢掖好被子，又熄了燭火，聽見風雪鸢迷迷糊糊地說：“柴婆，我不想喜歡蕭和哥哥了，也不想嫁給他了。”

“怎麼了鸢兒？”

“他每天寅時就起來練舞，我若是嫁給他可就再也别想睡懶覺了……可是曲夫人做的飯真好吃啊，又有點舍不得……”風雪鸢的嘴吧唧了幾聲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