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穿得不多,現在又扒着窗戶吹冷風,還倔強地嘴硬,林景星才不相信她,他立刻就想把車窗升起來,但奚泠泠幽幽道:“如果你不想我吐你車上,你最好讓我吹。”
聞言林景星默默收回了手,一字不吭。
奚泠泠靠在椅背上,心如死灰,早知道還不如坐機車,她怎麼就這樣相信了林景星的車技。
短短二十分鐘,邁巴赫抵達會展門口。
林景星熄火的刹那,奚泠泠受不了地推開門沖了出去,她半蹲着,臉色難看,一副想吐卻吐不出來的樣子,難受得很。
“你還好嗎?”
林景星跑到她身邊,虛虛托住她的胳膊,關切問道。
“我沒事。”
奚泠泠斜睨他一眼,林景星覺得自己好像被狠狠瞪了一眼,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四處巡視,發現一個自助販賣機,他二話不說又跑了過去。
“你等我一下。”
奚泠泠眼看着他突然撒手飛奔跑了,她有心想拉住他,卻實在沒力氣,她簡直想坐在花壇邊上休息一下,可是走過去了才發現花壇邊緣滿是小樹杈和枯葉。
今天她還穿了白色的裙子。
“唉——”
她歎了口氣,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認命地從包裡摸出紙巾,準備墊一下,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
“等一下。”
林景星從後面喊道,他手上拿了瓶水,腳步匆匆,他一路跑着過來,額前碎發淩亂地飄着,他喘着氣,把水擰開遞給奚泠泠:“不好意思。”
是道歉。
奚泠泠心裡清楚,每次坐他的車就就沒好事,他也看出來了,但是她不并不想接受這份歉意,更不想讓他耿耿于懷,自責内疚。
“沒事的。”奚泠泠抿唇:“是我自己體質不太好。”
她接過水,緩慢地喝了一小口。
林景星拿過紙巾,在花壇上擦了擦,他低着頭,一絲不苟地擦去灰塵,隻是花壇邊緣空間有限,不适合久坐,而會展内開了暖氣,她隻會更難受,車裡更不是個好地方。
他低垂着眼,思索着新的好去處。
“麻煩你再等兩分鐘,我感覺好很多了,一會應該就沒事了。”
奚泠泠安慰道,還好路程并不遠,她隻是輕微暈車,喝了點水便漸漸地緩過來了,隻是難免憔悴。
呼呼——
冷風刮過,她的身影更顯單薄。
林景星看了看她,忽然伸手攥住她手腕,用力向他拉來,而後他徑直往後坐下,正半坐在花壇邊緣,奚泠泠則是被動地坐在了他的腿上。
花壇一角正好背風,冷風稍緩,他伸出手圈住奚泠泠,将她攏在裡面,他雖然外形偏瘦,可沒想到胸膛這麼寬闊厚實,隻這麼輕松一圍,便擋的嚴嚴實實。
“你幹什麼?!”
奚泠泠臉色瞬間爆紅,她低着頭,根本不敢擡頭看他,雙手也抵在他胸前,按在他蓬松的外套上,一層軟綿綿的衣服阻隔了更多的肢體接觸,卻擋不住劇烈的心跳。
“砰砰砰——”
奚泠泠小幅度地推了推他,沒有推動,林景星紋絲不動,他坐得穩穩的,兩手在外邊交疊,并沒有過分地同她接觸到。
可以說她僅僅隻是坐在他的腿上而已。
但這已經足夠出格,既危險又暧昧。
“我在道歉,這是賠償。”
奚泠泠埋着頭,聲如蚊呐:“都說不用了。”
“啪啪——”
她手握成拳,錘了錘他,示意他松開。
見她确實抗拒,林景星隻得放下手,任由她起身,奚泠泠完全不看他,兀自悶着頭,大口喝着水,臉色紅得滴血,連脖頸處都是绯紅一片。
林景星大咧咧坐着,神态自若,好像剛才他做的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你休息好了嗎?”
“好了!”
奚泠泠大聲道,她突然間變得活力滿滿,中氣十足,語氣别扭又帶着怒氣,看也不看他,大踏步就走了。
“你等等我。”
林景星追在她後面。
他越喊,奚泠泠走得越快,兩人一個比一個快,健步如飛,到後來,林景星小跑着追上她,在門口刷了票。
一路上奚泠泠都扭着頭不搭理他,對他視而不見,充耳不聞,林景星跟着她後面,也不敢超過她。在空曠寂靜的會展内,燈光昏暗,一個個布滿星光的作品被陳列擺出,精美的星球模型在緩緩自轉,天花闆上的銀河燈光如水傾瀉,深邃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