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小聲說。
他抓住了核心種的手,手指交扣着握緊對方。
“這樣說對你很不公平,但我感謝那些将你送到我身邊的事物。”
“我不相信命運,但倘若說你在睜開眼睛後來到我的身邊、讓之後的一切故事能夠繼續下去都要歸功于它,那麼我感謝這樣的命運。”
薩克帝忍不住低聲笑了,手指捋着雄蟲柔軟的小翅膀。
“也許不全都是壞事。當初的我對蟲子可比現在要兇很多,你會害怕的。”
他大概能夠覺察到一些,自己重新睜眼後對蟲族的寬容确實比上輩子多了一些,不排除是受到“雜質”部分影響的結果。
“還好你認識的不是那個我。”
“曾經的我超兇。”
結果雄蟲因為他的話而蜷縮起四肢,尾巴也輕微痙/攣一下。
核心種還以為對方被吓到,忍不住抱着自己的伴侶,想摸摸那顆一直往自己懷裡拱的腦袋。
然而當格拉擡起頭,害怕的神色沒看見一點,從頸側一直紅到耳根倒是真的。
薩克帝:???
“你又在想什麼東西。”
他差點被氣笑,尾鞭在對方腰上繞了一圈,裹住雄蟲。
他算是發現了,格拉其實是一隻小色貓,并且聯想能力十級,腦回路經常拐到一些奇怪的地方去。
“我就是在想,如、如果被身為人類的你抓到會怎麼樣。”
白色的蟲子小小聲地說,被卷着的鱗尾因為臆想而輕微哆嗦。
“你……你會非常兇地一把抓住我,然後用很嚴厲的手段審問我嗎……”
“就是,将我捆起來,綁在椅子上的那種。”
他被禁锢在對方的臂彎裡,仰起頭來。
“長官?”
好家夥,角色扮演現場版。
薩克地覺得自己大半夜跑出來喝風簡直是吃飽了撐的,有這個時間還不如收拾收拾面前的這隻小色蟲。
早知道要這麼玩,他可就不困了。
“你的興趣很危險啊……”
神色複雜地注視着自己的伴侶,核心種直接以擒拿的姿勢将對方反手摁住。
格拉的那些小愛好他差不多完全摸清楚。雄蟲喜歡看到他強勢一點的樣子,也喜歡被他不由分說地圈在懷中無法掙脫,但是會害怕真正意義上的痛,也會因為心裡陰影而害怕更深一步的接觸。
“我……我不是壞蟲。”
結果小戲精入戲得要多快有多快,剛被整個翻過去,就一秒鐘結結巴巴地代入了被抓獲的角色,開始很自然地翹着尾巴求饒。
“我沒想做壞事,請不要抓我。”
然後他還補了一句。
“長、長官?”
草。
薩克帝當場沒頂住。
這真的太可愛了。
他想給伊芙琳和克萊因發電報,然後舉着格拉繞場一周,“看見這隻全宇宙最可愛的蟲了嗎?是我伴侶!”
“謝謝。”
核心種抱住自己的伴侶,低聲笑着。
對方呆呆地翹起尾巴的樣子簡直……可愛極了。
還怪像某種蛏子的——在沙地上探頭探腦,一旦被觸碰,又會飛快地縮回去。
“你現在應該搜我的身,摸一摸所有可疑的地方,然後說‘是嗎,讓我仔細檢查一下’。”
貓貓提詞器還在小聲提醒他,讓他跟着劇本走、别念錯台詞。
結果被抓俘虜的囚犯就發現,身後自己的雌蟲伴侶兼審訊官笑得整個身體都在顫。
惱羞成怒的格拉沒忍住發出細微的嗡嗡聲,用尾尖輕輕地抽了對方的手臂一下。
怎麼會有蟲在這種時候笑場。
“不準笑……你不準笑。”
核心種立刻闆起臉來:“膽子不小。”
一把揪住那作亂的細白鱗尾,纏在自己的手臂上繞了幾個圈,徹底斷絕對方逃走的可能性。
之後他得好好問問對方,到底看了什麼奇奇怪怪的片子,從哪裡學到的這種知識。
卡姆蘭的存留影像,保不齊裡面摻雜了什麼不正經的玩意兒。
“既然你希望我檢查,我就認真檢查一下。”
薩克帝一本正經地說,相當配合對方的戲路,捏着手裡的尾巴尖盤來盤去。
他活了兩輩子,就沒玩過這麼花的東西。
“裡裡外外,仔仔細細,讓你這隻落在我手裡的小蟲子馬上就會哭着求饒、求我放過你。”
果然生活處處有驚喜,活着真好。
然後下一秒,他就看見淡紅色的液體沿着格拉的下颌滴落。
吓一跳的漆黑核心種立刻伸手去擦拭,每次鍊接大信息巢都會搞出點流血事故的經曆,讓他也有點心理陰影在身上,第一反應是雄蟲的精神力再度出現問題。
結果對方同樣愣了一下,在看清楚伴侶指尖上的淺紅血迹後,突然開始瘋狂掙紮。
就像是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那樣,一邊叫一邊想從懷抱中蹿出去。
格拉因為極度的羞恥而發出咕唧的罕見鳴叫,當場手忙腳亂地想從雌蟲身上跳下來。
但是薩克帝緊緊地抱着他,計劃沒有成功實施。
而如此劇烈的反應也讓核心種瞬間明白過來。
這次薩克帝是真的大笑出聲。
将頭埋到對方懷中笑到全身發抖,核心種差不多把兩輩子悲傷的事情全想了一遍,也沒能成功将嘴角壓下去。
他的伴侶,因為角色扮演小劇場,激動到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