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可愛氣性大,但也好哄。趙大爺說了一些好話就給哄回來了。弄了半天,趙大爺才知道這娃娃是隻貓妖。他看了看孩子頭頂的耳朵,心裡有幾分差異,居然不是黑的。他還以為這個時候過來的貓妖隻會是黑的呢。
另一邊,辭雲安和鶴青楓确定情況。
“那老頭好像沒幾天了。”辭雲安漫不經心地說道。他不是很喜歡這樣行将就木滿是死氣的老人。他的祖父曾祖父都是這樣的老人,明明一隻腳都踏進棺材了還強撐着不肯死。他們不肯死是為了自己的野心,也不知道這位是為了什麼不肯死。
鶴青楓點點頭。他也察覺到了這點。這位老爺爺也就看起來還可以,不過是回光返照,他活不了多久了。也不知道副本故事的開始是不是從他死亡開始。其實……他自己也感覺到了吧,所以才會在一大早去墓地。
“飯菜裡加了東西,應該可以多活幾天。有蕭可愛在老人家也不會想死。”鶴青楓說道。飯菜裡加了一些能夠回複生命力的東西。不然這老人家也不會這麼精神。
打掃房子的時候,他們也沒有忽視外面的動靜。這位老人叫趙當歸,祖輩都以采藥為生。這個叫做羊山村的地方十分偏僻,村民大多自給自足,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年輕人大多都出去了,隻留下老弱病儒。
辭雲安從來不會小看人性的惡。這麼一個偏僻的地方,與外界沒有交流,發生什麼都不奇怪。
他們忙了一上午,都沒有看見其他人也不知道村子裡還有沒有人。
趁着兩人聊天的功夫,辭雲安用給趙大爺屋頂換稻草的理由去了村子裡。
村子很隻能看到錯落破敗的土屋木屋,零星幾個磚瓦屋在其中格外顯眼。但不管是哪個房子都極為破舊,木質的房門早就腐朽不堪,掉在地上被蟲蟻啃食。這裡看不出有人的模樣。整個村子很安靜,安靜的像是沒有一個活人,安靜的像整個村子都死了很久。
辭雲安皺着眉,心中有些不詳的預感。不過,他沒有随意去敲别人的房門,而是去了趙大爺說的地方,拿了一些稻草就準備回去。
“你是誰?”幽幽的女聲響了起來,帶着幾分警惕和好奇。
辭雲安轉過身就看到一個十八九歲穿着碎花衣服的女人。女人紮着馬尾辮,清秀溫柔,背上還背着背簍,看起來像是剛剛從外面回來的樣子。
“我是趙大爺家的客人,想給趙大爺修修房子,所以過來拿稻草的。”辭雲安簡單解釋了一下。
女人打量了他幾眼,“外鄉人?”
辭雲安點點頭。他們的穿着顯然和這個村子裡的人不同,還是很能分辨出來的。
“村子裡最近不安全,你别随便亂跑。”女人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警告一句就離開了。
辭雲安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等他回去的時候,趙大爺正和蕭可愛一起蹲在地上寫自己的名字。老人家年紀大了,又是第一次學寫字,字迹歪歪扭扭。辭雲安幾乎分辨不出他寫的是什麼。但趙大爺和蕭可愛卻笑的很開心。
辭雲安捧着稻草回來和鶴青楓說了幾句,随後林玄和黎鳴才拖着趙大爺家的闆車離開去拿稻草。
“我就說了很簡單的。我當時一下子就學會了。”蕭可愛難得體會到當老師的快樂,十分自豪地昂起頭,毫不客氣的自誇。
趙大爺看着地上歪歪扭扭的字,那渾濁的眼睛裡也多了幾分興奮,蒼老枯朽的老臉上甚至多出一些不可思議的青春活力。
這就是我的名字。他在心裡默默地想。
大家忙活了一下午,總算把趙大爺家收拾了一下,屋頂上的稻草換了,房門都換了新的。不要問是怎麼辦到的,為了應對副本内各種意外,青雲小隊裡的成員鍛煉出了各種各樣的能力。沒本事的人早就死了。
傍晚的時候,看到截然不同的房子,趙大爺看他們的臉色和之前全然不同,語氣都和善了許多。他樂呵呵道:“你們這些孩子……你們等着,我去打點酒來。”
他起身就要走,林玄上前想要幫忙都被他攔住了,“不用不用,你們坐着,我馬上就回來。别看我一把老骨頭還能用呢!”
見他堅持,幾人也沒有說什麼。
他們等了十幾分鐘的功夫,趙大爺就在一個年輕人的攙扶下走了進來。年輕人手裡還提着酒。
年輕人面色蒼白,看起來身體有些不太好。他将酒放下,拉着趙大爺坐下,主動開口說道:“我叫趙平安,我平時沒工夫過來,謝謝你們照顧他了。我也沒什麼本事,這是我媳婦做的酒,你們都嘗嘗。”
辭雲安看着面前的年輕人有些意外。一個将死的老人,一個死了的年輕人。而且這年輕人的語氣似乎不太對勁。這可不是一個晚輩該有的語氣。所以這位年輕人應該是趙大爺的長輩吧。
這是從墳堆裡出來了?
他想起白天那個女人。如果面前這個男人是死人,那麼白天那個女人呢?她是活人還是死人。這個羊山村還真是奇怪,活人和死人住在一起。
趙平安說了幾句就告辭離開。他似乎就真的是來送酒的一樣,隻是離開前多看了幾眼蕭可愛。
“我家住村尾,你們要是有空的話就過來玩玩。”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着蕭可愛,好像隻是在跟她一個人再說。他看着蕭可愛的目光裡沒有驚訝也沒有恐懼,反而帶着一種莫名的情緒,好像早就知道了蕭可愛的不同尋常。
蕭可愛也看向了他。這個人給她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等人走了,她才開口說道:“他一點兒都不怕我呢。爺爺,你好沒用啊。”她還記着白天趙大爺被她吓過去的事情呢。她就說嘛,她那麼聰明可愛,怎麼會有人害怕她。明明是爺爺太沒用了。這個爺爺和她的六爺爺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