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的沒錯,登格拉确實跟政府官員暗通款曲,這個人就是索拉星星長安杜納,”李長亭喝了口水繼續道,“登格拉以農業生産為由頭獲得索拉星的大量土地和農業撥款,實際上這些土地上中滿了藍忘草。”
“索拉星?”羅蘭星長無比痛心,“哪兒的土地是最肥沃的,曾經一度成為奧蘭多羅星系農業生産候選星球,後來因為地處偏遠,運輸花費太高而被舍棄。那些土地如果被種植藍忘草,起碼十年之内不能再種莊稼。”
藍忘草食古地球時期罂粟的變種,花開為藍色、氣味聞之忘憂故而得名。這種花極為霸道,它的根莖會産生一種毒素,使周圍寸草不生。一旦種植一次藍忘草,它産生的毒素十年内都難以講解幹淨。
索拉星現在就是一顆徹頭徹尾的毒星。
“你打算怎麼辦?”李長亭問道。塞納星确實有用清繳索拉星上所有毒販的能力,但這樣一來塞納星上的武裝力量勢必會暴露在奧蘭多羅政府眼下。
“讓我想想,”羅蘭星長思索道:“我們不能出手,這件事得讓奧蘭多羅政府自己處理。”
李長亭透過羅蘭星長背後的窗戶看向外面,外面正對着士兵操練的校場,滿場齊整揮汗如雨的隊伍之間,姜問渠的身影顯得無比不和諧。
他像個領隊的老母雞,身後零散的跟着幾個小雞仔。老母雞拎着工具箱沖在前面,在浩瀚的士兵中間為小雞仔們開路。
李長亭的嘴角微微上勾了一下,這幅場景莫名有點可愛。
“說起來小姜是姜會長的孩子吧,”羅蘭星長冷不丁道。
李長亭微不可見地一震,還以為羅蘭星長突然練就了讀心術。
“如果我說小姜在索拉星,奧蘭多羅政府會不會派人過來?”羅蘭星長看着李長亭說道,“你放心,隻是假稱一下,不會暴露他真的行蹤。”
李長亭看向羅蘭星長,并未說話,但表情中能看出他不太情願。
“你别這樣看着我,”羅蘭星長道,“我會很小心的,而且你這樣老是讓我想到護崽的老母雞……”
李長亭收回目光,面孔一瞬間僵了一下,“随便你。”
這就是同意了的意思,羅蘭星長高興地笑了。
“另一件事,我要去趟域外,”李長亭說道。
羅蘭星長的笑戛然而止,她連聲問道:“李,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你應該知道域外是什麼地方吧?”
李長亭弧度很輕的點一下頭,示意羅蘭星長自己的頭腦清晰且明确。
“給我一個理由,”羅蘭星長放下手中的感應筆,“我知道你不是因為登格拉那句話,你根本不在意你的臉。”
憑借現代科技,捏造一個跟李長亭長相一模一樣的仿生人根本不成問題,況且李長亭多年征戰,接觸到的人什麼樣的都有,其中一個兩個盜取他的DNA去做克隆人一點兒也不稀奇。
“說實話,李,我不想聽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羅蘭星長的目光從眼鏡片後面投射過來,“雖然你根本懶得跟我說。”
“哪裡可能會有妹妹的線索,我得去看看,”李長亭并不想瞞她,直接實話實說。
登格拉并不知道他“儲藏室”中的代号為“妹妹”的商品是以李長亭的親妹妹為原型的,他一直以為那隻是李長亭的性轉版本,他多年以來,一直想要一個李長亭原版的異寵,而今機會來了,因此他才會着急忙慌地朝着域外趕去。
這一年來,李長亭一直在尋找的兩樣東西,一是妹妹的下落,一是門的下落。這些他都沒跟羅蘭星長說過,今天是他第一次提起自己的妹妹。
羅蘭星長眉毛略微一揚,“李,這是你第一跟我提起她。”
“你一直都知道,”李長亭答道,他雖然沒直接跟羅蘭說過,但他的尋找從來也沒避着羅蘭。
“我知道我下面的話聽起來會很不中聽,”羅蘭星長組織了一下措辭,“我并不是想潑你的冷水,我隻是覺得這件事并不是那麼靠譜,你不能憑借登格拉一句話就認定哪裡可能會有線索。”
“登格拉藏品的脖子上有‘門’的标記,”李長亭又放出一個重磅炸彈,“制作它的人知道‘門’的存在。”
“但是李你不覺得這人是在刻意引你過去嗎?”羅蘭星長略微提高了嗓音,“這明顯是一個圈套。”
“我知道,”李長亭淡淡道。
羅蘭氣噎,她沉默了幾秒,平靜了一下心緒猜道:“不管是站在塞納星的角度,還是站在個人角度上,我都希望你不要去,你太重要了,我們無法承受你出任何意外。”
李長亭碧綠的眼睛冷靜地看着羅蘭,“你無法阻止我,羅蘭,我跟你、跟這個星球都隻是合作關系,我一定要去。”
“羅蘭,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的知道我這條命的重要性,”李長亭緩聲道,“我會保護好自己,你放心。”
登上機甲的時候,遠遠看見姜問渠身後跟着一串學員朝着食堂走去,确實很像老母雞。李長亭勾着嘴角,心想姜問渠這人身上似乎有一種很奇異的魔力,讓人看見他就覺得心情很好。
“将軍,您看着我爸爸傻笑,這是為什麼?”冷不丁一個聲音傳來。
李長亭眼皮一跳,心說壞了,把姜問渠的尾巴帶來了。
低頭一看,果然看見一個烏黑的發頂,歐也尼亞揚着小臉看他,“将軍,我吃得比我爸爸少多了,您不用擔心,我還給自己帶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