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初這才遲鈍地意識到他抱住的人可能不是謝知行。
他立即松開手,警惕地看着對方。
面前這個人隻看臉的話真的和謝知行一模一樣,郁初都要懷疑是謝知行特地戴了眼鏡來捉弄他。可是對方的說話語氣和謝知行完全不同,謝知行不會用那麼冰冷的語氣和他說話。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大概半分鐘的頭腦風暴後,他想起了一件事。
謝知行确實有一個雙胞胎弟弟,他還沒親眼見過。
“抱歉,”郁初垂着眼,小聲說,“我以為你是謝知行。”
“你怎麼來了。”
忽然出現在身後的聲音吓了郁初一跳。
他轉過身去看,這回是真正的謝知行來了。
說實話,這種房間裡站着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人的感覺有點詭異。
郁初看着謝知行朝他走過來。
謝知行跟他說:“這是謝知遠。”
郁初不露聲色地靠近謝知行,看着面前的謝知遠。
天呐。郁初在心裡無聲地用一種很誇張的語氣說。職業使然,很多話他不能直接說出來,時間一久,他就養成了這樣的習慣,在心裡胡思亂想,在心裡用誇張的語氣說話。
郁初想,完全一樣,就連聲音都高度相似,這兄弟倆對話的時候聽起來像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郁初沒看幾秒就發現謝知遠也在看他。
他立刻收回自己探索的視線。他不知道謝知遠會不會把他剛才認錯人的事情告訴謝知行。
“本來是明天回來的,”謝知遠的語速比謝知行稍微慢一些,說的話也更加簡短,“行程提前結束了。”
謝知行嗯一聲:“吃飯了嗎,沒吃正好一起。”
郁初悄悄看着謝知遠,感覺對方好像沒有要告訴謝知行的意思。
他拉了下謝知行的衣服,說自己還沒洗漱,然後就跑回了謝知行的房間。
進到房間裡,郁初迅速關上門。
他靠在門上,歎了口氣。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見謝知行的時候就感覺對方太有壓迫感,沒想到能在謝知遠這裡體驗第二次。
謝知遠看起來和謝知行一樣不好惹。
半分鐘後,郁初走進浴室。
謝知行很貼心,給他準備了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品。他心情複雜地洗漱完,對着鏡子,仔仔細細地觀察自己的臉。
這幾天的時間安排很緊,郁初每天淩晨四點起床,今天一覺睡到八點多,算是補上了一些睡眠時間。
謝知行這裡沒有他要用的那些護膚品,郁初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臉,想着回宿舍再說。
出了浴室,郁初在房間裡繞了好幾圈,他找不到自己昨天換下來的衣服了。
在郁初轉到第八圈的時候,謝知行推開了門。
他看着郁初:“在找什麼?”
郁初郁悶地說:“我的衣服不見了。”
“幫你送去洗了,”謝知行說,“我讓人幫你買套衣服回來?”
郁初有意耍脾氣:“不要,好慢。”
謝知行走到衣櫃旁,打開櫃門:“那穿我的衣服?新的。”
郁初勉為其難地答應下來,他故意在謝知行的衣櫃裡翻翻找找,期間他扭頭瞟了眼謝知行,沒想到對方臉上一點不耐煩的表情都沒有。
他想謝知行怎麼這麼有耐心,他都翻累了。
郁初停下繼續翻找的動作,從裡面選了一套衣服出來。
謝知行的衣服尺寸對郁初來說有些大,他換好衣服,把右邊的袖管拉直,要長出一截。
他整理好衣服,和謝知行一起去吃早餐。
一到餐廳,郁初就看到坐在那裡喝咖啡的謝知遠。
謝知遠聽到腳步聲,擡起頭,朝郁初這邊看了一眼。
他看人的時候面無表情,郁初感覺謝知遠不太喜歡自己。
郁初在謝知行身旁的位置坐下,他特地選了離謝知遠更遠的那個位置。
早餐是謝知行家裡的廚師做的,郁初吃了兩口吐司後開始思考在這裡做飯一個月能有多少工資,會有幾萬塊嗎?
謝知遠在場,郁初不好直接開口問謝知行這個問題。
他安靜地吃吐司,一口要嚼很久才會咽下去。郁初沒吃多少就感覺自己差不多已經飽了早餐他不習慣吃太多東西。
謝知行看他用紙巾擦嘴,問道:“已經飽了?”
郁初點點頭,嗯了一聲。
謝知行感覺他吃得比之前還少:“就吃這麼多,不再吃點嗎?”
“不能吃太多,要是胖了會被人說的。”
郁初先是看他,随後又看向餐桌上的其它東西,這麼簡單的小動作,卻讓謝知行想起眼波流轉這個詞。
他順着郁初的話說:“偶爾多吃一點沒事的吧。”
郁初依然不同意:“每次都這麼想每次都多吃一點,會變胖的。過幾天還有拼盤演唱會。”
他不願意多吃,謝知行也不能強迫他。
坐在一旁的謝知遠一言不發,沉默地打量着面前的兩人。
他并非是刻意保持沉默,他向來如此,不是必要,他通常不會開口。
郁初穿戴整齊,尺寸過大的高領毛衣将他整個人包裹起來,顯得他非常柔軟。他的手臂也好好地被衣物裹着,什麼都看不見。
這套衣服顯然不合身,想來大概率是謝知行的。
謝知行的脖子上卻有個驚喜。那是一道小小的劃痕。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被人抓出來的。
謝知遠垂下眼,放下手裡的咖啡杯。
郁初先一步離開了餐廳。
謝知行說他去哪裡逛都行,但是他覺得自己要是真的到處亂竄也不好。
思忖過後,他走進了書房——謝知行之前帶他進來過。
郁初上次進來沒注意到這裡有個相框,他好奇地拿起相框,打量裡面的照片。
這是一張全家福,畫面裡有謝知行、謝知遠,還有他們的父母。
這時候的兄弟倆看起來還很小,郁初估摸着他們可能隻有七八歲。
這對兄弟長得更像父親。他們穿着一模一樣的衣服,謝知遠這時候還沒有戴眼鏡,郁初根本分不清他們。
在郁初出神地看照片時,一個人走到他身後,握住了他的手腕:“在看什麼?”
郁初如夢初醒,把手裡的相框放回到原位:“我隻是有點好奇。”
謝知行握住郁初的手。
郁初的手很漂亮,手指纖細修長,輕輕捏住,會覺得柔軟。昨晚,這雙手用力地攀在他肩上。
他覺得郁初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漂亮。
“一張全家福而已,”謝知行說,“還要看别的照片嗎?”
郁初搖頭,他微微擡頭看着謝知行,似乎是有話要說。
謝知行問:“怎麼了?”